沈貴妃心中有了計較,便收起嘴角的笑,看向楊太醫問道:“楊太醫,此次熏艾之後,本宮想要你修改一下安胎藥的方子多堅持幾日,不知是否可行?”
“自然可以,熏艾不過起輔助作用,真正管用的東西還是在微臣平日給娘娘開的安胎藥裏,隻是娘娘也不可長時間不熏,畢竟乍然停止容易影響效果。”楊太醫摸了摸下巴上剛長出來的胡須,慢悠悠的說道。
一聽楊太醫的話,沈貴妃心裏就有了些把握,又試探著問道:“太醫有沒有辦法讓本宮的脈象在短時間內平穩有力,以示胎兒康健?”
楊太醫一聽便知道沈貴妃這是有什麼算計,可是他既然是沈貴妃的人,肯定要盡自己全力幫助她,方法他是有,可是這方法有一定的危險性,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等了一會兒,就在沈貴妃已經快沒有耐心的時候才道:“貴妃娘娘一定要如此?”
沈貴妃肯定的點了點頭,楊太醫的眼神暗了暗,他很慶幸自己的女兒可以不用進到這深宮,沈貴妃未入宮前他也是見過的,很是天真爛漫,可是這深宮實在是太磨礪人了,短短幾年,就讓一個曾經善良堅韌的姑娘變得為了寵愛不顧一切。
“微臣倒是有一個秘方,可以在兩個時辰內讓娘娘的脈象安穩無虞,任何人都診治不出娘娘現下的狀況,但是此藥有可能會讓娘娘早產,甚至在生產之時有危險,微臣實是不想娘娘您冒這個險。”楊太醫的聲音很低,如果可以,他還是不希望沈貴妃這麼做的。
楊太醫的話說完,沈貴妃也在心中思量了一會兒,便是不用藥,她這樣子也未必能夠撐到正常生產,等了好一會兒,沈貴妃才堅定的說道:“本宮相信,楊太醫定然可以保住本宮,保住本宮的皇兒平安降生。”
沈貴妃的氣勢一向不容拒絕,楊太醫深覺無奈,他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就斷然沒有下去的可能,所以他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沈貴妃的龍胎,若是真出了什麼異樣,他不覺得沈貴妃會多顧念自己與其父親多年的交情。
楊太醫走了之後,沈貴妃叫過雨晴,附耳囑咐了幾句之後才歇下。七月初一當晚,慕容瑞自然歇在了鳳儀宮,可是第二日晚上,他便到了關雎宮。
“娘娘,皇上今兒去了關雎宮用晚膳。”如波從外麵走進來,悄聲說了一句,蓉月嘴角彎了彎,想到前一日在永壽宮的情景,便知道慕容瑞怕是想要歇在關雎宮,可卻未必能夠如願。
按理來說沈貴妃的龍胎已經有五個月了,便是皇上要做些什麼,沈貴妃也沒有阻止的道理,隻是如果真像如波所說那樣,沈貴妃大概是不會留皇上過夜的,比起帝王一夜的寵愛,她肯定是更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蓉月放下手裏的書,“今晚早點用膳,本宮今日身子有些乏,要早些歇息,宮門早些下匙,若是皇上來了,便告訴他本宮已經歇下了。”
問蘭聽後愣了一下,倒是如波反應快些,福了福身子應下,之後便出去安排了,其實蓉月這樣吩咐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依她的猜測,沈貴妃是決然不會留皇上在關雎宮的,皇上的興致已經起來了,沈貴妃不能伺候他,他自然是要找個人解決的。
雖然按常理來說,此時沈貴妃應該挑個宮女伺候皇上,可沈貴妃一直都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關雎宮皇上肯定是留不了了,而依照現今的形式,慕容瑞最有可能來的地方便是錦繡宮,可是蓉月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招待他。
雖然這宮裏每個女人都想要帝王的寵愛,但蓉月不想慕容瑞是這樣的情況下來看自己,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沈貴妃那裏得不到安慰,他便可能會想到蓉月的好,但是在他想著蓉月好的時候卻又得不到,這種想法可能就會加深。
果真,慕容瑞在關雎宮留到很晚,最後還是被沈貴妃給勸走了,沈貴妃是不敢留下慕容瑞的,因為她曉得事情的嚴重性,慕容瑞卻不知道,若是半夜裏真不小心擦槍走火了,苦的還不是她跟她的孩子?
慕容瑞不知道沈貴妃真正的心思,所以便覺得今日的沈貴妃特別不懂事,非要勸他離開,掃了他的興致,這時候,他便想到了蓉月,任何時候都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雖然模樣清冷,但性子真是可人。
越想越覺得蓉月不錯,沒想到人到了錦繡宮卻吃了閉門羹,慕容瑞本想敲開門進去,可是又覺得自己一個九五之尊這樣做不妥,所以便失望的帶著李福全回了龍儀殿。
不同於從關雎宮出來,慕容瑞從錦繡宮離開之後滿是失落,他覺得自己如果能夠早些到錦繡宮,便能見到蓉月了,可是偏偏到的晚了,又想起那個雨夜,蓉月為了等他在大雨裏淋濕,以致生病,心中便多了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