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宮內,秦昭媛正在費力的書寫“壽”字,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已有四個月,加之這個孩子又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每日裏把秦昭媛折騰的苦不堪言,所以秦昭媛的精神看起來並不好,一旁的如梅看著都有些心疼。
“娘娘,您先歇歇吧!”如梅趁著秦昭媛停筆的空兒拿絲帕幫她擦了擦汗,小聲的勸了一句,秦昭媛卻將筆又放到硯台邊蘸了點墨水,“皇上萬壽在即,本宮想早點寫完裝裱,不過是看著沒精神,實則也不難受,他在折騰也是本宮的孩子。”
秦昭媛滿臉都是笑意,如梅也不再深說,隻是想起皇上帶了太醫到雅軒閣跟錦繡宮的事後,心裏還是有些不安,於是對秦昭媛說道:“娘娘,皇上帶著太醫到雅軒閣跟錦繡宮,如此興師動眾,不會真的發現什麼吧!”
“過去幾天了也沒什麼信兒,能有什麼事,便是發現了又怎樣,左右跟我們沒關係。”秦昭媛抬起頭深深的看了如梅一眼,十分篤定的說道,如梅聽著秦昭媛的口氣,竟然鬼使神差的晃了神,差點真的以為這事兒跟她們柔福宮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轉而一想又不對,不由低了聲音,“那兩個宮女可還都在。”
秦昭媛這次卻沒有抬頭,“在又有何用?即便她們不想閉嘴,難道還想著自己的家人跟著她們陪葬不是?你放心,此次雖牽扯的人多,但是皇上跟皇後可不會有心思去查那麼多,皇上一向對後宮的事兒沒那麼上心,這些人鬥的這麼狠,還不是皇上放縱的結果?”
如梅想想也是,其實秦昭媛的手段倒是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想成事就必須要有人辦事,所以肯定要冒風險,但是便是有人知道又怎樣,宮內的不敢說,宮外的就算有人去查,也是斷然查不出什麼的,如梅想到這些心倒是安穩了一些,隻不過總覺得主子這次實在是冒險。
“小皇子已經四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娘娘就要生產了,再不可如此殫精竭慮了。”如梅守著本分勸了一句,根本沒想到秦昭媛能聽自己的,不想秦昭媛卻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本宮要好好把皇兒誕下才是,你也不必為本宮擔心,替罪羊不是都找好了嗎,隻是可惜了,本宮此次不能除了文氏那個賤人。”
原本,秦昭媛是想小劑量的給蓉月下“惑心”,讓她嚐嚐驚悸失眠的滋味再加大劑量讓蓉月直接瘋了,可是她這逗弄的計劃才執行了一半,蓉月卻因為險些滑到提前叫了太醫,皇上又立即下令開了錦繡宮的小廚房,所以她此時已經沒有機會再繼續她的計劃了。
如梅自然也是覺得可惜的,本來她就想直接把柔妃給弄瘋了算了,可是偏偏主子想要好好折磨折磨這個搶了無數風頭的柔妃娘娘,所以才導致了如今的遺憾,隻是她是不能埋怨秦昭媛的,於是隻是說道:“娘娘不要憂心,總歸還有機會。”
“是啊!還有機會。”秦昭媛慢慢的說了一句,便又低頭開始寫字,其實她想要送給皇上的這幅萬壽圖,自從她進宮就開始準備了,如今幾個月過去了,她也終於要寫完了,心裏免不了有些高興,也就不再多想了。
暗衛隊的速度一向是極快的,三天的時間不到,就已經將資料全部交給了慕容瑞,趙鬆跪在地上,“皇上,這是臣查到的所有資料,幕後主使是秦昭媛,而且當中也涉及到了陳淑媛,原本屬下以為她們兩個是知道彼此的計劃的,但是經過調查,發現兩個人是各自行動的。”
慕容瑞靜靜的聽趙鬆說著,沒有說一句話,臉色始終是冰冷的,他沒想到,安排下這一連串計劃的人竟然是此時已有四個月身孕的秦昭媛,至於那個印象不深的陳淑媛,慕容瑞更是沒想到,原本看著永定侯的麵子,他還打算好吃好喝養著這個淑媛,可是結果真是讓他太失望了。
趙鬆將秦昭媛所有的計劃說與慕容瑞聽,直到他說完了好一會兒,慕容瑞都一直沒有說話,趙鬆不免有些納悶,卻還是秉持著自己的職責,跪到地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慕容瑞此時一定在思考,隻是他不明白這有什麼思考的,證據確鑿,那還不是任君處置?
男人的誌向都是建功立業,在戰場上在官場上可能是有勇有謀的,可是後宮不同前朝,女人的心思跟手段更是男人所不能揣測的,所以可能很多人可以在前朝呼風喚雨,但是遇上陰私手段,卻並不一定是對手。
這也是為何趙鬆在調查中遇到了很多不可理解的事情的原因,但是這些都不是他該管的,也不是他能管的,他的任務隻是服從命令而已。
半晌,慕容瑞終於開了口,“朕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趙鬆將垂著的頭又低了低,“有些證據還正在調查。”慕容瑞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趙鬆得令,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