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傷害才能疼得徹骨?是心傷疼還是身體上的汙濁傷口更加讓人難以承受?又或許兩者都是。可若是這樣,那麼一個人同時承受這兩種傷害時,那該是怎麼樣的痛呢?
一切都太殘忍,殘敗屈辱的身體,親密朋友的下跪懺悔,愛人放下身段百般的認錯以求寬恕……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切都那麼的陌生?朋友、愛人,就連自己都不再是自己所認識的了。葉靖伊覺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她不斷的問著自己:我做錯了什麼?我傷害了誰?為什麼到頭來所有的傷害都要齊聚在自己的身上?
莫名其妙的遭人綁架,莫名其妙的遭人侮辱,又莫名其妙的被人以一種極度羞辱的方式送回了家,然而這不是最後,這不是傷害的停止,在家裏等待著自己的是愛人與朋友的雙重背叛。
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恥辱和心碎。她恨,恨不能千刀萬剮在自己身上留下永遠抹不去的肮髒男人;恨不能親手撕裂愛人和朋友那張因做錯事而顯現出悔恨恥辱的臉;恨不能揭下自己身上沾滿罪惡的表皮,掏挖出被擊得粉碎的心。
然而她也痛,朋友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的腳下訴說著她的無奈和罪惡,聲嘶力竭的祈求得到原諒;愛人用那雙原本冷漠的雙眸哀傷的看著她,用他那冰涼的唇悲傷的吻著她,用他本來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擁抱著她,顫抖著,輕輕的說著讓她原諒他,他愛她的話語;而她自己在遭受了這所有的不幸後,隻能兩眼絕望的看著這一切,對朋友的祈求默然,對愛人的懺悔冷淡,最後對自己殘忍。
“冰塊,願意接受懲罰嗎?”這是事後近一個星期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淡淡的微笑,冷漠的注視,沒有情緒的波濤洶湧,有的隻是讓熟識她的人感到害怕的平靜。
他分外的了解她,四大家族的葉靖伊從來不懂得怎麼去淡然的微笑,她的笑容總是比陽光更燦爛,更放肆,而如今這淡淡的笑容隻是她哀傷的表情,是她決定放棄他的殘忍。
他什麼也不願意說,隻是霸道的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肩上,讓她那刺眼的表情避開自己的視線。失去她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傷害,是最殘忍的懲罰,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所以她必須是他的!
可是葉靖伊終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是一個會做男人的寵物的女人,隻要她作出了離開的決定,世上恐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綁得住她。“讓莫曉晨做你的太太,你放我離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卻透露出讓人難以忽視的冷意。
“伊伊……”她的話讓他感到害怕,也讓他感到生氣。她就這般的絕情,對他沒有留一點餘地,難道真的就不能原諒他嗎?抱住她的雙手自然的加緊了力道,讓她無法從他的手中逃離出去。
“娶她,放我走。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要求,別讓我找不到原諒你的借口。”葉靖伊的話很冷酷,很殘忍,她不是在和他商量,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隻是在利用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要求他。
“伊伊!”她這是在恃寵而驕,她這是在用自己來威脅他!她明明知道對於他來說她比命更重要,她明明知道他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他,可為什麼她還是要來挑戰他的限度!
她知道他在發怒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知道的太多,她知道就算他發怒了,就算是反抗了,一切也都隻是她的一句話罷了。從小到大,四大家族裏最冷漠的男人康嘉傑可以把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裏,可是唯獨不能拒絕葉靖伊的任何一句話。
她知道他會照她的話去做的,所以她的笑容變得哀傷,變得殘忍,變得脆弱,“這是對你,對我,也許也是對她的一種懲罰。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受了委屈往肚裏吞的人,就當是我在向你們報複吧。”是的,這是報複,是利用他和她的愛來報複。
她無情的將他推離自己,看著他受傷的表情,她殘忍的對著他笑,然後默然的從自己的房間裏搬出自己早已準備好要帶走的行李和他擦身而過。
“你知道那是一個意外!”看著她無情的離去,他卻不敢輕易的抓住她不放,隻能紅著雙眼異常憤怒的為自己的過失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