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沉默的看著朝眾人發怒的葉浚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進這家醫院以來,她就很少看到葉浚哲對醫院的人發脾氣,他永遠都是笑靨如花,但是她知道,他越笑就越危險,那個時候她就在想,這個男人真正發怒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她真的看到會是在今天的這樣的情況,他發怒的時候要比他笑得時候恐怖百倍。
殷琉翰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吧?雖然在她記憶中他跟殷琉翰從來沒有好好地說過話,每次不是他對著殷琉翰耍賴,就是殷琉翰冷言冷語的諷刺他。
她看著這兩個男人的相處方式,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兄弟情誼嗎?
今天她看到了這一幕的時候忽然明白了,真正的兄弟是平時不管怎麼樣的毒舌,怎樣的冷言冷語,怎樣耍賴潑皮,遇到問題的時候是能夠問對方付出生命的。
葉浚哲現在的表情就恨不得躺在病床的那個人的是他自己,就像她一樣,她真的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不是少沁,而是她。
她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被燙傷了,是因為少沁要喝芝麻糊,但是她個子沒有她高,她剛好能夠夠到那個台子,於是她就幫她拿下來水壺,但是她偏偏要自己倒水,讓她端著碗就好了,誰知水壺太重了,到的時候太急,滾燙的開水就這麼倒在了她的手上,她右手手背整個一層皮全都被開水燙開了,當時的她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時候他們的父母都在工作,她們唯一能夠想到的人就是邵奕銘了,她們三個人來到了醫院,醫生說手背的那一層皮必須剪掉,因為已經壞死了,不剪掉就會感染,不利於新的皮膚的生長。
少沁被嚇得一個勁兒的哭,自責的要死,她怪自己沒用,怪自己堅持,知道現在說到那件事,少沁的心裏還是很自責,她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被燙傷的人是我,我寧願代替你疼痛。”
當然,這是很多年之後她說的,那個時候她小,隻知道她做錯事了,她自己也還是小孩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心中唯一清楚的就是她一點也不怪她,那件事隻是一個意外。
林夏深深地望著躺在床上的藍少沁,看著她不堪的背部,心中一陣抽疼,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能夠代她疼痛。
老天為什麼總是要折磨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女孩……
那些個人主任護士們被葉浚哲這麼一吼,全都加快了腳步。
對於這個院長的脾氣,他們在這裏工作這麼久了,也不是很了解,平時他們見到的院長永遠都是嬉皮笑臉的,就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一樣,就算是在手術的時候,他們也很少見他這麼嚴肅,他們一早就聽說,他們的院長是天才,所以他們都很自然的將院長在手術過程中的從容當成是他天才能力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