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房子還要什麼啊?以前說要拆,但夠公路已經避開這邊,從南麵修了,這邊不動了。你家那房子留著沒用,就那麼幾塊磚瓦的事兒。這事兒你奶奶也知道,她知道那房子不值錢,你說她還守個啥?”
劉千舟擰眉,隨後為了:“你是說,我奶奶沒有找人看守是嗎?”
“這誰知道?你們下麵巷子的事兒,又不是我們街上的,你們下麵巷子就算死了人不鬧出來,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二姨還在吃飯,又說了句:“隔了這麼遠,你奶奶那人強勢,哪會把請了人看守的事兒往外說去?”
劉千舟回頭看宋城的,白生生的臉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迷人。
宋城倒是覺得好看極了,他笑著拍了拍她肩膀,看得出她在生氣。
那上頭吃飯的二姨又說:“那是你男人吧?不是國外人啊,你在雲都找了個男人吧?啥時候扯的證?你說你這孩子,好歹也是咱們本江走出去的,結婚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也不讓我們街坊鄰居知道知道。”
“謝謝二姨,以後有機會請你們喝酒。”
劉千舟幹幹回了句,扯著宋城衣服走了。
下了街劉千舟埋怨出聲:“看見了?是我想多了嗎?是是這裏人都這樣。”
一肚子氣啊,莫名其妙來的火,可能就是他們對自己奶奶的稱呼,沒大沒小。
宋城搭著她肩膀,笑道:“不跟他們計較。”
劉千舟抬眼飛了他眼兒,她想計較,計較得過來嗎?
當年在這生活時,街上那些人那話更刻薄,誰不說她是掃把星,克死了父親,害走了母親,那些人家,誰家看到自己小孩跟她玩,回頭都說離遠點,她不詳。
劉千舟悶悶的站在門邊,宋城就在她身旁站著。
李麗元靠近看了她眼,站在劉千舟另一側小聲問:“咋滴?沒人知道?”
“嗯。”劉千舟應了聲。
“那這鎖……媽去找塊磚頭開了吧。”李麗元說。
劉千舟看著她:“你把鎖砸了,回頭還得買新鎖來換上。”
李麗元抬眼:“不砸開,我們怎麼進得去?”
宋城抬手攬著劉千舟肩膀:“那就不進去了,回酒店住。”
劉千舟側目,目光落在將頭的手。
李麗元看了眼劉千舟,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宋城道:“女士,您先回去?”
李麗元沉默:“那千千呢?什麼時候走?”
宋城道:“我們想在鎮上走走,一會兒就回去。”
李麗元心哼:黑燈瞎火的,走走?
“我還是一起吧,這鎮上人基本上都會養土狗看家門,我在也有個照應,別被狗咬了,那就不劃算了。”
宋城不做聲,劉千舟忽然道:“把鎖砸了吧,我不去酒店。”
她回頭:“讓元瑾大哥把房間退了,別浪費錢。”
“要退我那間也推了,我不住酒店。”
李麗元出聲,但宋城那目光掃過來時,李麗元語氣又弱了下去:“我陪我女兒,這種地方,讓她一個人住著,我不放心。”
劉千舟眼珠子看向一旁,宋城垂眼,“等一會兒,元瑾過來了。”
“元瑾沒打牌嗎?”劉千舟問他。
宋城沒說話。
但不過兩分鍾,元瑾開著車過來了。
人從車上下來,客氣的笑說:“來晚了,我馬上開門。”
元瑾走上去,看了眼鎖頭,他們身後的人就看他動了下手,那鎖就開了。
“請進。”
劉千舟驚訝,李麗元意外問:“有鑰匙啊?”
元瑾笑笑:“沒有。”
他張開手,手上一根細小的鐵絲,劉千舟吃了一驚,眼神不一樣的看向元瑾,沒想到他還有這本事。
“你真厲害。”劉千舟向他豎起大拇指。
元瑾紅了臉:“別別、別這麼說,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
宋城不知道哪來的怒氣,當即把元瑾打發了去。
元瑾走出門回頭問:“先生,車留給您,還是我開走?”
“開走吧。”宋城道。
元瑾應了聲,直接上車走了。
劉千舟進了屋子,看著熟悉得令人心痛的屋子,眼眶漸漸泛紅。
李麗元也安靜的打量這屋子,人非草木,畢竟在這裏住了十來年啊。
李麗元在屋裏進進出出,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劉千舟在堂屋裏站著,看著牆麵還有自己用炭筆畫的畫,上麵一排還有自己貼的畫紙以及上學時候得的獎狀。
劉千舟擦了下眼淚,她站在那排獎狀下,一直望著。
這麼多年過去,每一張獎狀拿到手的情形還在腦中浮現,那麼鮮活逼真,仿佛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