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人搬著東西進電梯,前後跑了三趟把東西弄走了,塞了滿滿一車子。
最後三人再回去拿拖鞋和最後的東西時,剛好碰到剛回來的老兩口。
於東洋把鑰匙和門卡都扔在桌上:“呐,鑰匙、門禁卡都這了。”
於母冷著臉就進了屋,把牛肉和啤酒就明晃晃的擺在桌上,然後進屋。
“老頭子啊,讓那些不相幹的人趕緊走,關門進廚房來幫我擇菜,還得炒兩個菜呢,咱們老兩口以後相依為命得好好吃,過得更好,讓那些白眼兒狼好好看看,沒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是過得多好。”
於東洋看了眼桌上的東西,輕哼了聲,什麼也沒說,扭頭就走了。
於父埋著頭關上門,也反鎖了。
一道門,將父子兩人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於東洋站在門口,麵對那道門站了很久,於父同樣也站了很久。
於母在廚房喊了聲:“老頭子。”
於父這才動身,門外同樣的包珊珊喊了聲的於東洋,於東洋轉身。
“走吧。”
這一聲,還是飽含了諸多不忍和內疚。
包珊珊卻沒有發現,隻是說:“你爸媽也買了牛肉回來吃呢,還買了啤酒。我們買牛肉是慶祝你出院,逢凶化吉。他們這樣,是慶祝什麼樣?慶祝我們一家搬走了嗎?”
於東洋看了眼自己老婆,自己老婆還真是不會說話。
這時候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嗎?
於東洋道:“走吧。”
然而,買了鹵牛肉回家的老兩口,裝了滿滿兩碗白米飯,兩兩相對坐在桌子旁,卻沒有什麼食欲。
他們互看彼此,於母也就吃了一筷子,卻怎麼都吃不出大孫子往她口裏塞的那個味道了。
眼眶一熱,瞬間老淚縱橫。
她抹著淚說:“辛苦養大的兒子啊,真是養了個白眼兒狼啊!真的說走就走了……”
於母哭得停不下來,於父好無奈,他這口酒還沒喝下去呢。
放下筷子:“你哭啥,不是最多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嘛,我們都看得到的結果,你哭什麼?”
“我是傷心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就這麼走了,那個狗東西他是一點親情都不念的,真的就走了。我是心痛啊,怎麼就教養出這麼個東西!今天走了,以後再回來,我還要讓他進門?”
於母不甘心,知道兒子會回來,可這心頭已經受過一刀了,又怎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繼續再過日子?
“今天就拆穿了他們,他們也沒有辯解一句。以後再回來,等十年八年後,咱們不能做事了,那還是要去敬老院的。你看到老大的樣子沒有?他根本就毫不在意,毫不關心!”於母哭著說。
吃住養兒子又怎麼樣,那畢竟是自己生的。
可最痛苦的,就是自己養在身邊的兒子,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兒狼。
娶了媳婦忘了娘,“當初就不該讓那個女人進門!一點不懂事,婆婆跟丈夫有矛盾,她半句話不說,就跟她沒管理係似地,就那種女人,老大這一輩子,我都看到頭了,還有什麼好指望?”
“不提了,不提了。我們自己吃吧,他們走了就讓他們走去,不說這些了,開心吃著。難不成你還真覺得少了他,我們就過不下去了?”於父安慰著,往老伴兒碗裏夾了兩筷子牛肉。
“老大我是真的看透了,隨便他在外麵怎麼樣,風餐露宿跟我也沒關係,我就是擔心於航啊。”
“你這也擔心,那也擔心,他們就是看準了你放不下孫子,所以才那麼橫。就等著你讓步,心疼於航,所以知道你肯定讓步。你這要是一讓步,到時候咱們這個家,那就真全都聽老大了,以後我們老兩口在說什麼,他聽一句嗎?知道最後是我們讓步,他會比現在還離譜。你呀,別再多想了,我們在家裏,該吃吃,該喝喝。”
於父看著老伴兒,老太太欲言又止,不停的歎氣。
吃了幾筷子,牛肉還是那個牛肉,口味兒還是那個口味兒。
然而唯一變了的,就是吃東西的人的心情。
沒那個心情,還真是吃什麼都沒勁。
“你要是覺得在家裏無聊,就把老小叫回來,我相信他會理解我們的。”於父道。
“不用了,別去麻煩老小,他一個人掙錢養家,不容易,我們幫不上忙,就不要拖他後腿,這事兒啊,他說了多少遍了。”於母搖頭,不願意再打擾小兒子。
“你不讓,那就不讓吧。”
於父趁著老伴兒去廚房刷碗收拾的時候,去陽台關了門窗給老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