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讓眾人把燈籠都滅了。同時,還要屏住呼吸,放慢腳步,以免打草驚蛇。
晚香亭後麵,有一片小樹林,不時地傳來男女親密的呢喃聲。
大夫人在外麵聽著,聽了一肚子火,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把那對狗男女的皮扒下。她覺得幸虧自己沒有中計,不然還傻傻地在曇園等著,侍衛們上外頭追著。這對狗男女倒好,在這逍遙。
她朝何媽媽遞了個眼色,暗示何媽媽開始行動。
“不要發出聲音,拿起麻繩和麻袋,跟我上去。”何媽媽讓人把事先準備好的工具拿在手裏,悄悄地進到樹林裏去。大夫人則跟在後頭。
樹林裏又多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腳底下踩著雜草,弓著身前進。
剛才那對男女的談話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歡笑的聲音和打趣的聲音,還有幾聲貓叫。一男一女的人形被樹木遮擋著,影影綽綽地展現在他們眼前不遠處。
他們旁邊的樹枝上還掛著一件外裳。
“都給我上前,把這對狗男女抓住,別讓他們跑了!”
忽然間,何媽媽見時機成熟,便命令手下人立即行動。
一群人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麻袋套到那對男女的頭上,還沒完成這步動作,又利索地給他們係上麻繩。
大夫人心裏冷哼了好幾下,這次任誰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過她的手掌心了。
“誰敢綁我?”
虞施被莫名其妙地裝到麻袋裏,不禁發出一陣吼聲。
這聲音好像是老爺的。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大夫人神思一凜,趕緊製止道:“你們先把麻袋拿下。”
一群捉奸的人也感覺這個聲音像聽過的,就手忙腳亂地又把這一男一女身上的麻繩解開,把麻袋拿走。
三姨娘身上的麻袋一被拿下,就湊過去抱住虞施,嬌嗔地說道:“老爺,這是怎麼了?我的手被勒得好疼啊。”
“沒事沒事,有我在,看他們能怎麼樣?”虞施心疼地握住三姨娘的手撫摸著,而後看向大夫人時,完全換了一副神態,“捉奸?你說的捉奸就是來捉老夫嗎!”
虞施的怒聲猶如雷霆,所有人都聽得一怔,站在原地半句話都說不出,隻能眼巴巴地盯著大夫人看。
“你們還不快去把老爺和三姨娘扶起來。”大夫人的心裏已經在不斷地發怵了,她想了想,還是慢慢地走到虞施麵前,露出誠懇的神情。
“老爺,我實在不知道是你和婉容妹妹在這,我隻是懷疑阿盈和她那個奸夫跑到這裏來。我怎麼做也是為了虞府的聲譽著想。還希望你能夠原諒。”
虞施上前一步,質問道:“你要捉阿盈,就可以把老夫也一起捉了嗎?我問你,阿盈,你捉到了嗎?”
“還沒。”大夫人稍稍低下了頭,“不過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這一刻的空氣仿佛是凝滯住了,大夫人其實是想帶人回曇園等著,但是虞施一直盯著她,想著該怎麼對自己的妻子,這個女人接二連三地給自己找事,今天三姨娘的心情好不容易好起來,勸他來後花園賞月,就這麼被這個女人搞砸了。
三姨娘柔弱地靠到虞施肩上,似泣非泣地說道:“老爺,姐姐這也是為虞府的聲譽好,你就別怪她了。都怪妾身跟你實在沒有獨處的緣分,妾身還是帶著你送的雌雄貓回荷園,孤獨終老好了。”
大夫人聽到後,不禁感到詫異,三姨娘是什麼時候開始也要對付自己的。
而三姨娘的話說得虞施一片心涼,他上去捏緊大夫人的衣襟,大聲說道:“你不是要捉麼,你把老夫跟婉容一起捉了好了,省得以後見個麵還要被你們阻撓。”
大夫人的心跳驟然加速,她真怕虞施一起之下,會對自己怎麼樣。隻好先婉言安慰三姨娘說道:“妹妹,你別介意。我把阿盈的事解決了,就送點補品去荷園,算是對你的補償。”
猶豫了一下,三姨娘才有點心回意轉,“姐姐都這麼說可折煞妹妹了,妹妹要是那種爭執不休的人,外麵的人都要說,一個做姨娘的都欺到主母頭上了。而且姐姐也是為了虞府聲譽著想,不如就讓妹妹和老爺,跟著姐姐一起去曇園吧,阿盈要是有錯,今天罪都讓她受。”
她這麼說,大夫人聽得又是心花怒放。她輕輕地撥開虞施的手,笑了笑說道:“老爺,婉容妹妹都說了,這是一場誤會。要不我們一起去曇園看看吧。”
“老爺,我一直都在荷園,下次還可以一起賞月的。”三姨娘輕柔地說著,眼裏要蕩出水來。
“婉容......”虞施本來不打算輕易饒過大夫人的,但見到三姨娘這麼大度,有所觸心,嘴角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那就去曇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