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它人都走後,虞莫盈讓紅杏和青梅把屋子收拾好,就去自己的房間裏查看了。
大夫人現在這樣,是最理想不過的。總比虞施再娶個新夫人要好。留著她在虞府裏,還能跟虞施相互折磨。
虞莫盈原先沐浴的那個浴桶還殘留著當時的洗澡水,地上的水漬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她把屏風上的衣服都收好,竟然開始想起赫連煜來擄走她的那個場景。
此刻,赫連煜也悄然就在曇園裏,一間屋子上的某一處,跟戈弋對視著,兩人都沒有聲張。
赫連煜沒有在落儀坊找到虞莫盈後,就往虞府裏來了,一來,就看到了曇園裏,虞莫盈和大夫人糾紛的那一幕。
看來,自己的確是給這個丫頭帶來困擾了,以後,不能再隨意地過來虞府找她,不然彼此都會有壓力。
虞施今天沒有追問虞莫盈其它的事,不代表他就沒有懷疑虞莫盈。按他的性格,對曇園的監視,隻怕要比大夫人謹慎很多。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放棄這丫頭了。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個弧度,為他清冷的氣質增添了一分迷蒙的色彩。既然,她在虞府裏身不由己,那自己就更要帶她走了。
而戈弋的臉上也浮現出古怪的神情,虞莫盈對於別人,一向都是界限分明的。但她對赫連煜的態度,連他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
看到虞莫盈屋子裏的燈滅了下去,赫連煜才戀戀不舍地抖一下衣袍,飛身離開。
一路經過數重房舍,到達自己的府邸前,赫連煜被幾個宮裝打扮的嬤嬤攔住了去路。他認得她們是什麼人,因為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殿下,太後娘娘有請。”
幾個嬤嬤分站在一輛馬車外,畢恭畢敬地要請赫連煜上去。
赫連煜也沒問,直接掀袍,跨上了馬車,在裏麵坐好。
一路有微塵揚起,馬蹄聲在黑夜裏響起,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停下。
映入眼簾的,不過是月太後的一間暗室。
兩排錯銀銅牛燈照亮了整個暗室,重重帷幔後麵,透著一個女子頎長華貴的背影。
“煜兒。”
帷幔被挑開,月太後拖著層層疊疊的裙擺緩步走出,儀態萬方。
月太後已經三十好幾了,可是她保養的很好,肌膚仍如少女們潤滑,一雙鳳目炯炯有神,麵上不怒自威。
有俊美如儔的赫連煜在,原本死氣沉沉的暗室就放佛照進了無盡的光輝。
現在,月太後一出來,整個暗室受他們兩個的影響,猶如受日月同照,燈光折射到牆壁上,投映出明亮的光芒。
赫連煜略略躬身,給月太後行了一個揖禮。
“不知太後有何事?”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語氣疏淡,與平常無異。
月太後似乎也早就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並不責怪,隻是用眼光在他身上打量。
“煜兒。你去過虞府?”
麵對月太後的疑問,赫連煜也不掩飾,直截了當地說了個“是。”
“哀家是要你說明原因。”月太後的神態十分溫和,語氣卻是尤為酷寒。
赫連煜斂容道:“隻是無意中逛到了虞府。”
“什麼時候,你也會對哀家說謊了?”月太後顯然是不信他的這個理由,“你讓寰衣騎潛入虞府,在虞家大公子的生辰宴會上,現身搏鬥,這也是無意?你要知道,寰衣騎的出現,已經讓虞施起疑。”
月太後說的這些,赫連煜也明白,他不想再有過的爭辯,略微一頓,就不打算繼續留著。
“太後要是沒事,本王就先走了。”
“煜兒。你上次問哀家討要解藥,是為誰討的?哀家看,這跟虞府也脫不了幹係吧?”月太後的語調沒有變化,話語中卻是步步相逼,她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赫連煜連頭也沒有回,就答了句“沒有。太後要是舍不得那解藥,本王以後不會再來麻煩太後。”
月太後當然不是容易被蒙騙過去的人,但見赫連煜如此,想必他是心係虞府裏的某一處。那到底是什麼?
“哀家要是心疼解藥,上一次也不會輕易地給你。那解藥,數十位西域的製藥師,也就煉製了三瓶,哀家這裏隻有兩瓶。其中一瓶已經給過你。你如果想要,也盡可以拿去。”
見赫連煜要走,月太後的語氣疏地和緩下來,“但是,哀家是要提醒你,北溟國那邊,琳妃已經在鼓動北溟國君立赫連辰為儲君了。你在暗地裏培養的力量已經足夠你回北溟參與奪嫡了。西域那幾個國家也同意助你一臂之力。至於燁兒那邊,哀家近日會尋個理由,讓他放你回去。”
“本王會盡快回去的。”赫連煜也回答地十分幹脆。
月太後轉過身,吩咐幾位嬤嬤過去。
“既然虞施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那你不受傷,有些事就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