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虞莫盈的臉色稍稍有點紅,竟然在這種時候都能想到他。
慕容風下手如風,頃刻之間,幾枚銀針就依次落在虞莫盈的肩井穴上。
如一陣清風拂過,虞莫盈頓時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慕容風的醫術確實是名不虛傳。
過了一會兒,慕容風就把銀針取下收好,有幾枚銀針上麵還沾了虞莫盈的血液。
“紅杏,送風表哥回前廳。”虞莫盈重新掛下幔帳,吩咐道。
他們之間已然達成共識了,她知道慕容風心中有數。
“是。”
紅杏應諾後,規規矩矩地把慕容風帶回前廳。
慕容風進來時和出去時,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轉變,依舊是逍遙於世俗之外的模樣。
“慕容兄,如何?”
一到前廳,宮少卿就關切地詢問道。
虞施和老夫人也對這個很關心,“風兒,你說吧,如果阿盈傷得很重,宮家必須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如果她是假傷,那我們虞家也會給少卿一個解釋。”
慕容風雲淡風輕地坐回去,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就說明不妙。
“不可能!”虞振遠幾乎是條件反射式地叫了出來,要不是被人押著,他都有跑到曇園,把人從床上拉起來的衝動。
“慕容兄,會不會是看錯了?”宮少卿心煩意燥地搖起絹扇,還好自己剛才沒承諾過什麼。
虞施看自己都還沒說話,這兩個都質疑地像虞府的主人一樣,不禁冷笑道:“少卿,你總得給虞家一個說法吧。要不然老夫就得去請老侯爺來了。”
宮少卿滿心地不悅,剛剛想為自己辯駁一番,就聽到虞莫盈嬌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也不用多麼麻煩,宮大少爺隻要跪下道歉,這一筆就可以先帶過。”
虞莫盈的外麵蓋了一件披風,臉頰又消瘦了幾分。
老夫人見到,倒吸了一口氣,五丫頭的傷又重了。但是,讓宮少卿跪下,對他來說,真是個屈辱,以後虞家和宮家的梁子就結大了。
“五小姐,想要賠償,我改日讓人送些名貴珠寶和珍稀藥材來登門道歉就可。跪,是絕對跪不得的。”
現在,宮少卿臉上的氣色不比虞莫盈好的了多少。
你惹了這麼大的事,送點東西就想了事?永安侯府的臉真是都讓你丟盡了。虞莫盈也是柔婉地笑道:“吃虧的畢竟是虞家,而且宮大少爺教人子孫去刺殺親祖母,讓老夫人都不得安歇,這麼大的罪過,總不會是想讓我們告到宮裏去吧。”
她把矛頭再次指向了老夫人,虞施雖然喜歡在外一手遮天,但對這個母親還是孝順的。虞莫盈的要求對於宮少卿來說越來難度,就越是能給宮家一個下馬威。
“少卿,阿盈說的,老夫認為可行。”
宮少卿的臉麵蕩然無存,可他並不是這麼容易屈膝的人,過了不久,他稍微調整了一些口氣,細細地說道:“多年來,宮家和虞家來往密切,有宮銘的事在先。少卿今日若是一跪,此後,兩家該當如何相處?”
“宮大少爺,這是在威脅父親嗎?”虞莫盈微微一笑,坦然道:“你覺得下跪屈辱,那你們找人想對我二姐做那事,她就不覺得屈辱嗎?你這跟扇虞府一巴掌有什麼區別?”
虞莫妍差點被玷汙的事,虞莫盈沒有明說,老夫人聽得糊裏糊塗的,可宮少卿心裏最明白不過。
有辱門楣的事被提起,虞施都認為宮少卿是在借著宮家的勢力,為所欲為,欺到自己頭上了。宮家在朝廷的顯赫算什麼,敢對他穎指氣使,他照樣可以將宮夷扳倒。
“少卿,你這話過了。跪與不跪都隨你,老夫大可上奏陛下。”
這時,有下人來跟虞施稟告說,大夫人聽說了虞振遠的事,一連噴了好幾口鮮血出來,怕是不行了。
虞振遠聽到自己的母親又出事,不斷地反抗起來,淒聲道:“父親,不能讓少卿下跪啊。我沒有刺殺老夫人,一切都是這個賤人搞的鬼!連母親都是被她害的!”
“把這個孽子給我拖下去,虞家沒有這種吃裏扒外的子孫。明日起,就將他送到邊疆。”虞施大喝道。
“虞莫盈,隻要我活著,就不會放過你......”
被帶下去了許久,虞振遠的呼聲還是傳入了前廳。
老夫人歎息地搖頭,這個孫子一輩子都被自己毀了。
前廳裏的幾個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宮少卿身上,仿佛他今天是跪也得跪,不跪就等著更慘的結局,把這件事鬧到連宮夷都知道,對他沒好處。
“怎麼樣?宮大少爺......”虞莫盈饒有趣味地打量道,她似是怕冷,就把披風裹得緊了一些。
宮少卿的腦海中思索過多遍,虞施跟虞莫盈兩個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今,人在虞府,要是不低頭,難保不會真把事抖到宮中。他可不能跟虞振遠一樣,把自己的前途也給斷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