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了,璃妃沒必要跟她說謊。既然她不知道,那也沒有跟她繼續磨蹭。
“阿盈,你休想用這些方法折磨到我。”殿中的璃妃大嚷大叫,“一想到,到頭來,你會給我陪葬,我都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反正你娘也已經死了,就差你了。”
“紅杏,把為璃嬪娘娘準備好的美食送進去。她要不肯吃,你們就喂給她。”虞莫盈不顧璃妃的哀嚎,頭也不回地邁出這間破落宮殿的門檻。
“公主……”紅杏擔心她心裏難過,便想說些什麼,可還是強忍著帶人把一個籠屜帶進去。
籠屜裏都是活的蜈蚣螞蚱,璃妃的頭被人摁到裏麵,把這些給生吞下去。有些沒被吃掉的,則在她的臉上和身體上四處爬動。
這都是噬血動物,一爬到傷口的位置,就更是咬的歡。
“啊!”璃妃一陣陣的慘叫無一例外都被虞莫盈收到耳中,但她的麵色如常,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隻是,她還沒走下台階,迎麵就遇上了來往行宮的蕭燁。
“孝敏,這麼巧?”蕭燁這次隻呆了幾個隨身的侍衛,眼中竟意外地湧出了幾分喜悅。
可隨後,他的表情上就閃現出了異常的波動,剛才璃妃吼的那麼大聲,他大致也都聽到了最後幾句。
“孝敏隻是剛好在這個時間來探望大姐,談不上巧。”虞莫盈福了福,她不覺得自己跟那麼好的興致能跟他聊天,就想繞道而走。
蕭燁卻快她一步,過去,把她堵在殿門前,隻保持了半步的距離。
“你的蠱毒是她給你下的?”
“是。”虞莫盈淡淡地回道:“孝敏很不高興,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肯定會好好發泄。皇兄如果不忍心見到大姐受傷害的話,大可以把她給接回去。”
她轉頭,避開了另她討厭的龍涎香的味道。
蕭燁的眸色愈發深沉,他湊近她的臉,吐字道:“你果然不是一個心善的女子。”
說著,他的眼睛又瞄到了她脖頸上的吻痕。這讓他更加地不開心。
虞莫盈也不掩藏,轉而淡然笑道:“孝敏從來就沒有心善過。我知道皇兄喜歡聽話的人,像孝敏這般卑鄙的女子,皇兄嗤之以鼻的話,還是讓孝敏遠離你比較好。”
“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也在馬車裏麵,她喪命了,你卻一點傷心的情緒都沒有。”蕭燁俯身,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小皇子不在了,孝敏也沒見皇兄有多難過。”虞莫盈微微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像孝敏這麼貪生怕死的人,隻希望找到解藥救自己的命,至於別人的生死,一概與我無關。”
與他暗流湧動的眸子不同的是,她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溫度,一如蕭燁往常見她的一般。
“好,那朕不說這事。”蕭燁的眼角浮現出冷笑,他頓了頓,指著她吻痕說道:“朕就問你昨晚,你去了哪裏?”
虞莫盈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每次說不到幾句,就得吵起來。
殿中璃妃淒慘的叫聲也漸漸低了下去,也許是被噎到了。
“比起孝敏去哪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皇兄還是先去見見大姐吧。”她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言。
璃妃要是經受不住,昏死過去,那自己想問又得等下一次。蕭燁思忖了一會,最終讓虞莫盈先走。
他後腳就進了殿中,淩厲的眼鋒直掃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璃妃。
“陛下……”璃妃迷糊地眨了眨,她努力地瞪大眼睛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蕭燁是還念著舊情,所以才來看自己過得怎麼樣的麼?
可是,在看清他那對她嫌棄厭惡到極點的眼神時,她就感覺墮入了冰窖中。
“陛下,你在這個時候還能記起臣妾,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她擠出的笑容,令人瘮的慌。
蕭燁輕皺了下眉,往後退卻了一步。
他開門見山道:“朕來找你隻有一件事,當年嬈兒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明明白白地回答朕!”
“她不是被陛下你親自拿箭射死的麼?”璃妃無力地垂下眼簾,她隻想聽她願意聽的。
“下作!到了現在,你還敢再唬弄朕!”蕭燁瞥向還殘留著幾隻蜈蚣的籠屜,命令道:“這些懲罰對她未免太輕了,來人,把她的手腳都給朕砍了。”
他說的如此輕巧,璃妃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她都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咯咯作響的聲音。
“陛下,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臣妾。你以前對臣妾很體貼的,就算宋嬈在的時候,也是萬般疼愛。”
“萬般疼愛?”蕭燁仔細玩味著她的話,而後輕笑一聲,“全都是假的。”
就這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和無所謂的表情,在璃妃的心裏掀起了滔天的大潮。
她的心門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恨意、苦惱、憤怒統統都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