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莫妍的一個眼神示意下,宮人們再把燈滅掉。
有人“咦”了一聲,就把青瓷上用熒光粉描繪的字念了出來,“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大大小小的青瓷擺滿了整個禦花園,無一不是在昭示著美好的願望。
“愛妃,這都是你想出的?”蕭燁含笑問道。
虞莫妍端正地跟蕭燁和月太後行了一禮,“臣妾居於後宮,但也知民間百姓之疾苦。登州水患,受難者不計其數,青州鬧饑荒,糧食短缺,眾多百姓都不能如願跟家人團聚,吃上飽飯。臣妾希望宮裏在祝賀月夕這個節日時,也望各位能顧慮到千家萬戶的團圓。”
“居廟堂之高而思江湖之遠,汐妃娘娘不涉廟堂,隻是一介女流,卻能有這般見解,著實難得。”
議論聲四起,與霽月族親近,跟虞家對立的那一係官員已經在偷笑了,他們知道這個汐妃已脫離虞家,成了霽月族支持的對象。皇後失勢,扶植汐妃,將來對他們大有好處。
虞莫盈瞥了眼瓷器,暗想道,想必虞莫妍背後那人能力還不小。
虞莫妍口口聲聲說為百姓著想,卻不知道這麼多瓷器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製陶藝人的心血,他們熬了多少個日夜,才換來統治者的一樂。
而統治者不輕不淡地說幾句話,就當是關心他們了。
在後方的虞施頓時就沉下了臉色,登州鬧水患,湄水大壩是他全權負責,安排下麵的人去監工。虞莫妍這麼說,暗裏就是指這個項目進展不利,給了他一記錘子。
想他堂堂丞相,居然還被一個後宮的婦人暗罵,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這個時候,他就想到了虞莫盈,可是珠玉在前,這個女兒要怎麼才能給自己長口氣。
這會子,有的人在小徑上自由行走,欣賞孔明燈和青瓷交映的盛景,喟歎虞莫妍的見解有多深遠。
“阿盈,你有沒有準備什麼禮物?”虞施步行到虞莫盈的麵前,迫不及待地問道,他隻記得前些天,虞莫盈向自己討要了自己的一副墨寶後,就沒有聲響了。
虞莫盈漫不經心地撚了朵秋菊,“沒有啊,父親,我最近在宮中,沒事就泡泡茶、養養花,沒有像汐妃那樣幹正經事。”
“別養花了!”虞施憤而將秋菊從她手中奪過,“你不要忘記你自己說過你想得到什麼,再這樣下去,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很好,他還覺得自己對他還是有作用的。
虞莫盈巧笑道:“父親,我整天想這些,頭發不都要白了嗎?況且,你有很多事都對我藏著捏著,這樣我也束手束腳的,不好發揮啊。”
虞施心想,她可能就是指他擅自挪用湄水大壩款項,修建沿海棧道的事情。
“為父不是不信任你,隻是你一個女兒家,再怎麼有想法,有些方麵還是挺局限的。”他歎了口氣道。雖然有宮家的事例在前,但他還是不能完全信任她。
“那這次,府中的謀士難道都沒有想出什麼來麼?父親反倒來喝令我。”虞莫盈像是想這句話,用了好久,然後低聲道:“父親等一下就可以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可以跟你的謀士一較高下。”
虞施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謀士們是給他出過主意,可是與虞莫妍的有點類似,虞莫妍已經占據了先機,他也不便拿出手。如果虞莫盈真能脫穎而出,他是可以放心地多參考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