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頭也順勢低下,讓自己的視線與虞莫盈的視線處於同一水平上。
大漠的夜晚雖有絲涼意,可馬車有了厚實的車簾,整個車廂內都有點悶熱。
一麵是赫連煜對她說話間,吐露的氣息,一麵是車廂內那種可以叫人窒息的氣息。虞莫盈都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赫連煜靠的離她很近,就差要貼上她的臉了。借由車廂內昏黃的燈籠,他看到她的臉上已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燈籠裏散出的光也是昏黃的,這種含羞帶怒的模樣在這種光裏,顯得特別迷人。
一向自製力甚強的赫連煜竟然覺得自己的自製力都快崩盤了。再加上他剛剛喝了不少酒,此刻的神思和心思一起變得迷亂。
“你幹什麼!”虞莫盈就在他的懷裏,自然是感受得到他的變化,她連忙在他的胸膛上推搡著。
但她的力氣不能和赫連煜的比,不僅沒有推得動,反而讓她的推搡變成了捶打。
這種捶打又是給赫連煜的腦子一激,他的心裏仿佛有一團水花在被細小的波浪擊打著。
該死的。赫連煜在心裏想著,垂下的視線瞥見了她精巧的鎖骨,他愣怔了一會兒後,便想吻下去。
就在此時,馬車又是忽地一停。
赫連煜警惕地抬起頭來,他的心思被轉移走,虞莫盈就順勢從他的懷裏掙脫出,坐到另一側的繡墩上,撫平被弄皺的衣襟。
這回,輪到赫連煜惱怒了,他很想把淩峰大卸八塊,卻聽得淩峰打著抖說道:“主子,王宮到了。”
這麼快就到了,赫連煜清了清嗓子,告訴他自己知道了,就看向唯恐避之不及的虞莫盈。
這丫頭的心裏明明是在乎他的,居然還在想方設法地逃。
赫連煜隻能把話暫時先放到心裏,然後默不作聲地下了馬車,把虞莫盈接了下來。
而他們一下馬車就看見王宮前,人山人海。數不清的火把在晃動著。
淩峰暗自歎了口氣,要不是有特殊情況,他也沒有膽子去打擾赫連煜的好事。
這堆人穿著的和其它人不太一樣,衣裳上都繡著大大小小的並蒂蓮花,站在最前麵的男子,發冠上有幾根彩色的翎羽,手裏拿著一個星盤。
“對,就是她,我們的祭品!”有人高呼出聲。
因為他的提醒,其它人也都紛紛轉過頭來,看到虞莫盈後,他們就是分外地歡呼雀躍。
“這是神靈的旨意,他一定是要我們把祭品帶回去!”
“我們過去,不能讓她跑了!”
……
周遭的環境越加噪雜,王宮的守衛不得不出動,想驅散人群,而這人群的信仰已經在心裏紮根,他們的凝聚力似乎很強,並不能被輕易地驅趕。
他們說了什麼話,虞莫盈一句都沒有聽懂。但她看著架勢,還有他們那種看獵物的眼神,估摸著也是衝她來的。
有人想跟她過不去是吧,那她如果不陪他們玩玩,是不是也過意不去。
漸漸地,虞莫盈的眸子慢慢地斂起。
她在人群中不停地探視,在一堆人中捕捉到了正怨毒地盯著她的虞莫瑤。
果然是虞莫瑤。虞莫盈心裏暗想,虞莫瑤偷盜國庫鑰匙的事跡敗露後,就從西夜王宮裏逃走了。現在倒還真懂得送上門來。
虞莫瑤都來了,那獨孤昀也在附近吧。
思忖片刻,虞莫盈即要開口。
而赫連煜已早她一步,從夜空中召來幾個暗衛,隨意地吩咐了幾句。
他從小就在昆侖山學藝,那個時候,霽月族還是定居在昆侖山下的。他多少懂一些霽月語。
方才,他們的話,他大概是明白了。
可誰要是想動他未來的小王妃,他絕對不會輕饒。
虞莫盈看著赫連煜的眼神在漸漸地變得冰冷,一時之間,就沒有了開口的打算。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選擇去相信赫連煜。
這幾個都是懂西夜語的暗衛,他們飛奔過去,擋住了如潮水般洶湧的族人。
“渝王殿下讓我等轉告你們,那位是北溟國的渝王妃,你們若是識相,就請速速離去。不然,他就會令寰、赤、邕、羽四騎踏平霽月族所在,讓整個西夜都不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所。”
族人聽了後,個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就連手執星盤的大祭司也愣住了。虞莫瑤更是憤恨地牙齒都在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