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虞莫瑤也憤憤不平地隨著霽月族族人一塊離開,易非台本來就想要抓捕她,她怕自己要是再呆在這裏,沒有了人群的掩護,就沒有辦法逃了。
但是,暗處的人還沒有完全地離開。
他的眼眶裏湧出了近似於猩紅色的火光,黑色的鬥篷在夜裏,被風吹的鼓鼓的。
霽月族的夏祭節一共持續十天,再過五天,就是夏祭節的末聲。在那個儀式上,祭品必須得出現。
他們難道以為,這樣一來就能威懾住這些族人,讓虞莫盈從此不再卷入霽月族的事?
到底是他們想的太天真,還是他們狂妄到去無視這些族人,亦或是他們的心中另有想法?要知道,霽月族族人認定的祭品,從來不會沒有幸免過的……
接下來幾日,虞莫盈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平靜。
霽月族族人們雖然也曾幾番圍聚到王宮門口,想讓西夜王把她交給他們,可畢竟有先前的警告在先,這裏又是西夜國的地盤,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西夜王宮被各路侍衛把守的水泄不通,細作也被清理完畢。他們想跟之前,蕭燁所做的那樣,潛入宮中把人帶走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虞莫盈這幾日除了服下易非台給她開的藥外,沒事就看看關於西域風情的書籍,跟西域的陶瓷匠人們學學陶藝。
虞莫盈不太喜歡喝藥,她每次一看到烏黑的藥汁就感到難受,不過一想到隻有再喝個兩日的藥,就能把身體徹底的調理好,她也就不覺得有多麼難受了。
這日,虞莫盈說想要去烏蘭城,其它的脂粉鋪看看,想了解一下此時西夜是流行什麼樣的香。
赫連煜手頭有一大堆北溟國的事和西域幾個國家的事務處理,就沒有陪著她去,反而差遣了幾個暗衛跟著她出去。
西夜國所流行的風格往往很多元,虞莫盈逛了幾家鋪子,對比不同的品種,也差不多了解了一點,就放慢了步調。
走著走著,她就到了這輩子第一次遇到宋楚天的那家脂粉鋪。
這家脂粉鋪好像經過了一番修葺,鋪子的匾額被重新上了漆。
“姑娘,是打算買點自己用的香粉嗎?”這掌櫃的還是上次那個掌櫃,見客人一來,就露出了招牌的迎客笑容。
不同的是,他的嘴裏多了一口金牙,一笑起來,就有金燦燦的光在他臉上晃動。
然而,當他看清楚來人是虞莫盈後,就笑得更加燦爛,同時,他的眼神在她的身邊不停地捕捉那個多金的公子。
上回,虞莫盈打碎了他鋪裏最珍貴的梅雪膏,易非台給的銀子給不少。
於是,他便想著,這回,多擺出點香粉給她砸。可惜,易非台沒有來,虞莫盈隻帶了紅杏過來。
掌櫃的臉色一沉,立即扯過靛青的布匹,將檀木櫃台上的香粉都掩上。
不過,虞莫盈則是無精打采的模樣,也已經逛的挺累了,隻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而已。
“姑娘,要不你進後院裏坐坐。你在這裏站在,我真是……”
她再這樣在這裏呆著,他就得擔心香粉盒又被她打翻了。
掌櫃的看出她臉上的疲憊之色,就盛情邀請她到後院裏,歇一會兒。
虞莫盈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小姐,我們是不是不適合在外麵呆的太久啊。”紅杏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角,那天西夜王宮門口的事她也聽說了。
霽月族族人就在烏蘭城中,她可不希望在外麵剛好碰上一個。
但是,虞莫盈隨意地說了句“沒事的”的,就跟上一次一樣,跟著掌櫃撩開通過後院的門簾,走了進去。
跟著她們兩個的暗衛也跟到了後院的樹梢上,一直都在注意著她們的安全和周圍的可疑人員。
一刻鍾過去,虞莫盈在後院裏品了口茶,付了掌櫃銀兩,就回前堂了,打算回王宮。
暗衛們又從後院飄到前門不遠處,他們看到有兩個年輕女子捧著幾個被打開的香粉盒,低頭輕嗅著從香粉鋪裏出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也便繼續跟著。
可是,其中的一個突然意識到問題,這兩個女子好像是刻意不去坐馬車,也是盡量地背對著他們。
從她們兩個從鋪子裏出來開始,他們就沒有見過她們抬頭的樣子。
暗衛們立馬就從屋頂上飛躍到地麵上,繞過人群,到了兩個女子的前方,猛地把她們的下巴抬起來。
“糟了,不是虞姑娘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