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開後,他走到後麵,跟身邊的親信說了幾句話,親信就聽話地去辦事了。
赫連煜和虞莫盈在距離分隔區還有一段路途的時候,就能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
虞莫盈輕蹙眉頭,不由自主地用手悟了鼻子。
“麻煩殿下,王妃娘娘,忍一忍,這都是在煎藥。”鄞州知府迎上前,涎著臉皮說道:“如果你們不喜歡聞這個味道,下官就先讓他們先停下來,等你們走了,才能再熬。”
“不必了。”虞莫盈默然搖了搖頭,她隻是不喜歡藥味,但不代表她就得去剝奪別人治病的時間。
接下來,他們又是走了好幾步,不過,好像除了疫情的確重了些,其它都沒有什麼異樣。
透過一間間房舍的窗欞,虞莫盈可以看到裏屋中有著,在把煎好的藥端過去給病者服下,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樣子。
“殿下,王妃娘娘,要不跟下官回去吧。”鄞州知府接著提醒道:“下官實在是怕,殿下你也被傳染上了瘟疫。”
“呸呸呸,下官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詛咒殿下,殿下乃人中之龍,怎麼會被小小的瘟疫恐嚇到。”他又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好一會兒,隻可惜,赫連煜和虞莫盈都沒有理會他。
而就在此時,雪狐“嗷嗷”叫著,忽地從虞莫盈的懷中一竄而下,跑到附近,鋪著秸稈的地麵上,伸出舌頭,舔了好幾下。
鄞州知府有些尷尬,這隻小動物……
“乖,別鬧。”虞莫盈卻是尋常的顏色,走過去,又把雪狐抱了起來。
鄞州知府提著的一顆心沒有被放下過,這裏,這顆隨便一根草,都可以把瘟疫帶出來,也不知虞莫盈心愛的這隻雪狐舔了那片秸稈地,有沒有事。
他觀望了許久,見雪狐反應如常,才有些鬆氣。
隻是,當他們一行人走到一個岔路口時,卻是倏地人聲鼎沸。一成百上千的平民百姓,手持鍋鏟和笤帚,從各條小巷子中湧了出來。
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拿著手中枯黃的菜葉和臭雞蛋就往這邊砸去。
“這就是將我們所有人都推入火坑的渝王殿下!”他們的口中念念有詞,“你隻知道讓我們去種那些有毛病的穀子,怎麼就不知道,把我們親人的命都還回來!”
這些百姓們情緒激動,氣氛是越演越烈。緊接著,各個房舍裏也有人在不斷地衝出。
赫連煜眉心一擰,眸底有翻滾的波濤在湧動。他稍稍地避開了百姓們的謾罵,然後用寬大的衣袖擋在了虞莫盈的麵前,不讓砸過來的東西碰到她。
“放肆,渝王殿下好心來救助你們,你們就是這樣犯上作亂的?”鄞州知府一時氣結,連著瞪了親信好幾眼。
自己剛剛明明讓他遣人去看住這些百姓,然後把安排好的人都送到屋子,去演一出井井有條的瘟疫調理戲,好讓赫連煜記住自己的功績。怎麼搞成如今這般?
“把這些刁民都給本官拿下!”鄞州高呼一聲,官府的士兵們齊齊出動,拔劍就要給抓人,但此時,赫連煜厲聲道:“都退下!”
官兵們麵麵相覷,隻好暫時退下。鄞州知府的嘴角是一抽一抽的,想說話,又不敢說。
但是,赫連煜對百姓們的維護,並沒有換來他們的諒解,他們沉浸在親人因瘟疫離世的悲痛中,而朝廷遲遲沒有任何一點表示,心中有的隻是滿腔的憤恨。
“阿盈,你先到後麵去。”赫連煜轉頭道,虞莫盈也抱著雪狐往後退了幾步,她的手在撫摸雪狐的毛發,眼睛沒有忽略百姓們和鄞州知府的一舉一動。
“你們為什麼如此憎惡本王?”赫連煜把砸過來的菜葉都握在手中,也沒有扔掉,他上前一步道:“不管怎麼樣,本王要跟你們說的是,本王可以向你們保證,從南疆引入的粟穀是絕對不會有問題。”
幾個衝在最前頭的百姓一聽,反而更是氣惱,“你拿什麼來保證?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到今天為止,朝廷給我們的就隻有一擔糧食,連承諾的粥棚和藥棚都沒有,你也應該就是來做做樣子。”
反正他們的親人都不在了,他們也沒有什麼顧慮的。
赫連煜的眸色愈深,這些百姓們說朝廷沒有給出什麼,但是,在他們還沒來到鄞州的時候,朝廷撥下的一筆賑災款項,已先於他們到達鄞州。
那些款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