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你製造出來唬人的。”虞莫盈收起了笑容,徑自推開他,轉身就往一側的佛像邊走。
別以為她不知道,赫連煜今晚能出現在西苑,定然是做過準備的。
棺材蓋既然被人動過,那赫連煜過來,也是想來驗屍的,但是,他要不讓別人看到,就是想辦法,把人都趕走,最好讓他們主動驅散。
鬧事,倒是個不錯的方法,像以前在後宅中,簡直是屢試不爽。
赫連煜眸中升起幾分光彩,不錯,他的阿盈,不畏懼鬼神。
“你難道不知道西苑在昨天也鬧鬼嗎?”他隨著虞莫盈走到佛像邊,“就算這一次鬧鬼是本王所為,那昨天,本王總不可能吃飽了沒事幹,來西苑鬧著玩吧。”
“不是你鬧著玩,自然有別人鬧著玩。”虞莫盈似是漫不經心地回道。
不過,她的心裏確實是“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覺得這可能就是凶手所為。
想起方才仵作所說的,赫連晴漪也的確是在昨晚就死的。
這一側的佛像是一整排的,由於年久失修,上麵的漆和金箔或多或少都有些脫落。
虞莫盈每走到一座佛像前就停下,從地上拾起一些金箔的碎屑,將它跟自己手上的進行對比。
“好了,渝王殿下,我們兩個現在就不鬧著玩了。說吧,你都查出了什麼?”虞莫盈在其中一座佛像前站起身。
赫連煜看著她這麼認真的模樣,心中已是在暗暗發笑。
“你到那座佛像後麵去,看看都有什麼?”他的手指好像是隨便地一指,指到了虞莫盈斜對麵的一座金剛像上。
虞莫盈瞅了他幾眼,就迅速地過去。
這座金剛怒目而視,手中持著一個粗大的鐵錘。它原是全身上下都貼滿了金箔,但是,時間久了,上麵的金箔所剩不多,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
虞莫盈彎身,從地上拾起的金箔來看,像是新脫落的,而且,跟她手上的那些幾乎是同樣的大小。
而後,她想起了一件事,白日中,她碰到赫連晴漪屍首的時候,屍首已經是有點僵硬的了。
而今晚,她所觸碰到赫連晴漪的屍身時,卻已是完全僵硬的。
剛才,仵作跟她提過,一般人死後,一到三個時辰,就會出現屍僵的現象。
如果要完成達到屍僵的地步,那至少要十八個時辰,從她白天進宮到現場,加起來都沒有十八個時辰。
“公主是昨晚就死的。”虞莫盈的眼眸驀然一亮,她指著手上的金箔說道:“而且,不出意外,她就是死在此處,昨晚就是死了。”
“西苑簡直是皇宮中最適合藏人,殺人的地方了。公主沒有被送去皇陵,宮裏知道的人不多,那她被藏在西苑的可能性也很大,畢竟最近是太後的祭日,誰也不敢在西苑裏亂動。”
虞莫盈緩緩地抬起眸子,目光凝視著手上的金箔,然後,又看了眼她身邊佛像額頭上,有一塊金箔脫落的部位。
須臾,她閉上了眼睛,結合目前得到的線索,想象著昨天晚上,有人製造了鬧鬼的事件,把西苑中的人暫時先嚇唬到外麵去。
接著,行凶的兩個女子大概在商量著什麼,被藏身在西苑的赫連晴漪聽見,被發現後,她們選擇了滅口。
赫連晴漪反抗激烈,她們便將赫連晴漪的頭往這座佛像上砸。同時,一個女子扼住赫連晴漪的咽喉,吩咐另外一個女子迅速拿剪子刺入赫連晴漪的心口。
另外一個女子膽小一些,雖然最後是刺入了赫連晴漪的左胸,但由於缺乏經驗,拿著剪子的手也是在抖動的,創口的位置離心髒稍微有些偏,傷痕也是深淺不一。
赫連晴漪一個人無法從兩個女子的手中脫身,情急之下,她用指甲狠掐了手心,試圖留下線索,讓其他的人看到。
在赫連晴漪徹底沒了氣之後,那兩個人女子就趁機將赫連晴漪運到一件房中。門房會發出“嘎吱”的聲音,可是,因為鬧鬼,聽到的人也隻會把這聲音當成是鬼在推門。
於是,兩個人把屍首搬到了床底下,然後,在白日中,就等著她去那個房間,來個現場捉凶。
當時,帶她來的人是君嬤嬤。若說君嬤嬤是琳妃安排的人,特意帶她過去,那倒是說的通。
虞莫盈在腦海中把前前後後都設想了一遍,可是,她還是想到了有一個問題。
“琳妃把赫連晴漪留在宮中,就是為了要殺她?”她轉而向赫連煜問道:“如果琳妃僅僅是想跟人商量事情,有的是隱蔽的地方,大可以不必這麼麻煩,還特意造成鬧鬼的事,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