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替代品居然妄想取他的性命,真是可笑。
赫連羽煬的眼睛已然沒有停留在虞莫瑤的身上,而是望向了牆壁上的畫像,還有赫連煜。
赫連煜進了凝霜閣後,見赫連羽煬沒有出意外,麵上的擔憂也全都消退不見,他默然地退後了幾步,和赫連羽煬保持著距離。
虞莫瑤的眼淚迅速地流了下來,再也止不住。
她明白了,剛剛的那一席話,隻不過是赫連羽煬將她當成另一個女子,才會有那麼多的柔情。
那些話,不是對她的坦誠,而是告別。
“陛下,可我是真的喜歡你!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虞莫瑤揚起頭,不管有誰在場,就是想著把心中的話統統說出來。
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正是因為那些喜歡,還有赫連羽煬的軟話,她才沒有下得了狠心,把那碗藥給他喝下去。雖然那碗藥也早就被他換過。
“你也配說感情。”赫連羽煬不屑一顧地瞅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看一塊抹布沒有區別,讓虞莫瑤徹底地心碎。
虞莫盈悄悄地走到了赫連煜的身邊,沒有說一句話,她不知道,該說虞莫瑤是可悲,還是可笑。
跟帝王談感情,那是比白日做夢還要可怕的事。就算赫連羽煬給得了,她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虞莫瑤最這一輩子,也曾經有過很多機會,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但是,都被她自己浪費了。
凝霜閣中,所有人都閉口不言,隻有虞莫瑤的啜泣聲。
赫連羽煬冷著一張臉,這個陪了自己那麼多天的女人,現在,連個宮女都不如。
半晌,虞莫瑤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聲後,猛然轉身從凝霜閣裏跑出去。
“不要攔住她。”赫連羽煬淡淡地下了旨意,“你們跟著她就行。”
女人一旦陷入了感情,這就會成為她的弱點。
無論虞莫瑤到哪裏,她都不能夠接受一切。他就是要讓她永遠都在痛苦的回憶中。
確切地來說,他要的是讓所有為琳妃賣命的人,心都要受到千百般的折磨,受盡煎熬。
虞莫瑤跑出了數丈外,聲音都還能影響到凝霜閣。
“煜兒,那個女兒,朕就不管了,你看著處置吧。”赫連羽煬就當做沒有聽到,他轉眸對赫連煜含笑道:“聽林公公說,你是在她的密室中見抓到她的?”
“是。”沒有多餘的廢話,赫連煜簡單地回道。
赫連羽煬的眼睛眯成一道縫,似是回想起了過去很久的事,“那你也看到那件密室了?”
“對。”赫連煜的回答依舊簡潔,他不想繼續再呆下去,不等赫連羽煬說出下一句,就告辭道:“父皇,阿盈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兒臣先帶她回府休息。”
話畢,他也沒有管赫連羽煬同不同意,就牽了虞莫盈的手,要從凝霜閣離開。
虞莫盈雖然還是男子的裝扮,但是赫連羽煬在她進來後,沒有多久,也看了出來。
“那你們先回去吧。”赫連羽煬沒有阻攔,卻跟虞莫盈說道:“上次,西夜三王子還沒有給朕治心病。改日,你再帶他來吧。”
虞莫盈沒有想到,赫連羽煬仍記掛著這件事,忙說了聲“好”。
那天,皇宮上方堆積了厚重的雲層,天色也陰沉得厲害。
虞莫瑤從凝霜閣出去後,像是受了重大的傷害,理智便不再清醒。
她像個傻子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沒有人給她送每日的三餐,她就啃青草和黃泥吃。
後來,宮中有位娘娘,覺得留個又瘋又傻的女人在宮裏不像話,就跟赫連羽煬說明,赫連羽煬就讓人把虞莫瑤丟出宮。
虞莫瑤就在各個街角旮旯中,跟乞丐搶食。
虞莫盈和冷冰心有幾次出去,都還能見到蓬頭垢麵的她。
但是,沒過幾天,虞莫瑤就從街上消失了,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琳妃沒有被處死,她被綁到了一個木頭架子上。
架子的兩邊,有兩顆粗壯的柏樹。
每一顆樹的樹根處,都綁著兩頭野狗,它們原本是完全遠離琳妃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留口水。
可看守它們的人,每一次都將綁狗的繩索鬆開一點。野狗一碰到琳妃的腳指頭,咬得很是歡快。
然後,它們又狂吠,如願地咬到了腳踝,小腿,大腿……
琳妃被咬得痛不欲生,可她最終也沒有死,被人拋到了一個地窖,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