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不容人質疑,亦沒有給了他反駁的餘地。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打下,看馬的人身子抖如篩糠,他連連磕頭求饒:“殿下,奴才說的都是實情,今天一個上午,的確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疑的人來過馬廄啊。”
他嚇得都已經冒出了很多冷汗,整個身子幾乎都匍匐到了地上。
“那就是你了。”赫連煜卻跟沒有聽到一般,仍是冷冷地命令侍衛帶了他下去。
在漫天的懇求聲中,他還是被人帶了下去,不多時,還在場上的人便可以慘烈的哀嚎。
眾人的心跟著抖了三抖,再看赫連煜時,隻看到他歃血的光,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
混跡在阿裏娜隊伍中的一個穿赭色便服的男子大大地送了口氣,他早就想溜了,但是,赫連煜下令,在沒調查清楚前,所有人都不許離開。他也沒有辦法逃走。
現在,有替罪羊被處決,赫連煜也撤銷了先前的命令,他該是安然無恙了。
他默默地轉過身,想跟著人流一同走出蹴鞠場,卻不想,有人在他的肩頭上拍打了一下。
“喂,王妃娘娘還要見你。”
聞言,他迷惑地回過頭來,見看到了在他身後等候的虞莫盈。
“不知王妃娘娘召見小的,是有何事要吩咐?”他維持著平靜的麵容,又為了配合兩人的身份之差,露出了點恐慌的神色。
虞莫盈的眼波流轉,朱唇微啟,“你是膽子大到可以給皇上的馬下眼藥的人,見了本王妃,還需要害怕什麼?”
那人把頭埋得低了一下,雙手擱在身側,在不停地發著抖,“王妃娘娘可折煞我了。給馬下眼藥的人不就是宮裏的馬夫,他剛剛不是被攝政王殿下處決了麼?”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是給馬下眼藥的人,又是哪隻眼睛看到他被處決了?”虞莫盈似是十分不解,又走近了一步,“難道你巴不得他替你背鍋,被處決?”
她往前走一步,那人就後退了一步,直到後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此刻,那個原來被拉下去的馬夫已被帶了回來,看他慘白的麵色,該是嚇得不輕。而這個跪在地上的人,又被人帶了下去。
剛剛才從緊張中緩解過來的眾人,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他們都不太能理解虞莫盈怎麼就認定那人是真凶了。
在剛剛赫連煜審訊馬夫時,虞莫盈就在觀察著其餘人的神色,她發現這個人比其它的人都略是不安一些。此外,在馬夫被帶走後,他好像帶著一分迫切,等那聲慘叫發出後,他又是如釋重負。
如此的表現,十有八九是做賊心虛。
她沒有罷休,緊接著步步往前,逼問著:“在馬球賽之前,你路過皇上的馬旁邊?”
“沒……”那人不敢抬頭,說話的聲音有點抖。
虞莫盈接著又問道:“你給皇上的馬的眼裏,下了藥?”
“沒……沒……”那人想強自撐著,抬頭故作氣勢,但一看到她眼眸中有寸寸寒光迸濺出,他又得把視線收回。
虞莫盈依舊盯著他,仿佛真要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麼來。在一側看了許久的赫連澤沒有開口相阻。
在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說話。而且,那人就算認了,也沒自己的事。他跟赫連翔過去在內學堂時,就產生過爭執。自己就是多說了幾句而已。
而且,他也是個親王的世子,赫連煜總不能不顧及皇叔的麵子,直接把人家兒子處死。
終於,虞莫盈話中帶冰,問了最後一句,“你給皇上的馬下了眼藥!”
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肯定句。
那人的目光一閃,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認了,“沒錯,是我,我討厭赫連翔那個家夥。”
他本來是想要否認的,可是,在剛才還沒有開口時,他好像看到有一條猩紅的毒蛇在對他吐著長長的舌頭。
一時心慌之下,他居然把實情說了出來。
在眾人納悶,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抖出來時,虞莫盈已立馬轉頭對侍衛們吩咐道:“還不快拿下。”
然後,她走到赫連煜身邊,恭敬地行了一禮,“殿下,此人已經承認了,臣妾請殿下決斷。”
赫連煜“嗯”了一聲,正欲開口,就聽到有人在說著:“殿下,此人是廣親王世子,殿下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親王世子又如何,他有皇上尊貴?”赫連煜冷哼一聲,即是毫不猶豫道:“當斬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