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雲川,發生什麼事了?你從昨天開始就時不時地發呆耶?”劉曦芸看著慕雲川略顯憔悴的容顏,關心地問道。

雲川搖搖頭,扯出個笑容,說道: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而且沒睡好吧。”

劉曦芸看著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忽然說道:

“再過兩個星期,這部戲就要全部拍完了,梁哥說,大概三到四個月內不會有新的工作,而且似乎巨龍內部要有大改動來著,你有什麼打算嗎?”

“嗯,一切聽梁哥的吧,你呢?”雲川問道。

“我?改動什麼的無所謂,首先當然是回家了,好久沒見到爸爸了,順便給跌打館的生意幫幫忙。”她有些靦腆地說道。

“嗬嗬。”雲川看著麵前麵露羞澀的女孩,由衷地露出了笑容,這個女孩真的很孝順。

她也不自覺地想到了師父,自己也很久沒見到師父了,雖然自己發過誓,沒有闖出名聲來,是不會回去看師父的,但心裏始終放不下師父一個人。自己也這麼大了,任性是不好的,師父年紀大了,一個人生活,又不大會照顧自己,讓雲川很放心不下。就算她拉不下麵子去和師父和好,哪怕隻是站在遠處看看師父過得好不好也行。如果過得不好,那她就不顧自己的麵子了,就算求,也要把師父接到身邊來照顧。

而且,杜成和蕙蕙昨天來電話的事,讓她非常在意,兩人的語氣都非常不對勁,有一種非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就是因為一個多月沒怎麼給他們打電話聯係,他們就這樣懲罰自己嗎?她不相信,她恨不得插上翅膀回上海看看,隻是這裏還需要她,她走不了。她回去的時候,大概蕙蕙已經在美國一段時間了,但杜成跑不了的,她一定要抓到他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考慮至此,她對劉曦芸說:

“曦芸姐,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上海吧。”

“真的嗎?哈哈,太好啦!”劉曦芸當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抱得雲川差點背過氣去。

十月二十五日,最後一場戲最後一位演員殺青,《玄珠》終於拍攝完畢,大家狂歡了一晚上。第二天,雲川收拾好東西和梁哥打好招呼,與劉曦芸一起坐火車趕回上海。臨走前梁哥悄悄對雲川說,他和陳輝的事大概一個月後就能完全搞定了,到時候請她喝酒。看著梁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雲川此時歸家略顯沉重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從上海來東陽的路上,是魏閔梁陪伴著自己,而回上海的路上,卻是劉曦芸陪伴著自己,雲川真的覺得很幸運,出來工作近兩個月,就能遇上這樣的好友。有劉曦芸在身邊,雲川就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這丫頭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一會兒吃零食吃得沒玩,一會兒又睡覺睡得四仰八叉,就像是初次春遊興奮過頭的小學生,一副還沒長大的樣子。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口水都掛在自己衣服上的劉曦芸,雖然被她折騰得夠嗆,雲川依舊覺得心裏很開心。

一安靜下來,雲川又不自覺地想起師父和兩位青梅竹馬來。這次回去,雲川沒有告訴他們,她不告訴慕非,是因為依舊死要麵子不肯向師父低頭,她決定這次回去絕對不回家裏住,她首先要找的,就是許久沒聯係的杜成。杜成這家夥,上次打電話居然說了這麼過分的話,雲川氣不過,一定要親自找到他問個清楚。

火車轟隆隆地駛向目的地,窗外掠過無數金黃的田野。秋季,收獲的季節,也是雲川最喜歡的季節,清爽的空氣讓人毛孔都在□□,和煦的陽光總能帶來適當的溫度,即使落葉開始飄飛,我們依舊能聽見它們歸根後適得其所的輕歎。整篇大地上的人們,告別燥熱的夏季,精氣神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下火車之後,老遠的,劉曦芸就看見了來接自己的人,然後大叫著飛奔了過去,連自己的行李都不管了。無奈之下,雲川隻得暫時接管了她的行李,慢吞吞地把行李拖了過去。剛剛靠近沒多久,就看見一個長得相當強壯的男人,宛如一座山一般地立在那裏,飽經風霜的臉上有著大大小小的皺紋,嘴唇邊留著一圈胡子。劉曦芸撲在這男人的懷裏,開心地哭了出來,半天才冷靜下來,給雲川介紹。這男人正是劉曦芸的父親,也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開了跌打館的跌打師傅。

雲川的情況劉曦芸是知道的,她撒嬌著,求父親讓雲川在自己家裏住上一段時間。雲川嚇了一跳,本就不是什麼熟人,還要寄宿在別人家,這多不好意思啊。她剛想說不用了,沒想到劉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巨大的手掌拍在了雲川的肩膀上,說道:

“好孩子,你就安心住在我們家吧。”

沒等雲川反應過來,她就被劉曦芸和劉父連拉帶扯地扯出了候車大廳,極富戲劇性地摔進了劉父開來的車裏,還被一臉壞笑的劉曦芸壓過來卡住了手臂。要不是劉曦芸是她熟悉的朋友,她真的懷疑自己遇上宰客的黃牛了。她一臉驚恐地看著這對父女,在他們極為相似的眼睛裏,雲川看到了奸計得逞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