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風和秋皓然一起出現,小海當然怕怕。沒有賣身契,這個人還是小海侍候了快到三年的主子,習慣是件怪東西,一旦習慣了俯首貼耳,要改不易,何況時下亦不是改的時機。為了小海免遭荼毒,我恭順地請秋皓然向公子要個承諾:要小海乖乖回去可以,但回府之後不能虐待,這虐待裏,包含了棒打、棍笞、鞭策、罰立等所有有損小海玉體的諸事。秋皓然倒給小海麵子,扭曲著嘴角,像是忍著要去茅廁的痛苦,向死麵沉沉的公子要下了這個承諾。但、但、但……所謂承諾,防君子不防小人,秋長風是君子麼?好像……不是,那那那……
“我說的話你聽著沒有?”
“啊,公子,奴婢在聽,奴婢在聽。”
“聽著了怎不作答?”
“答什麼?噝~~”掐人腮幫算不算虐待一種?
“‘全城相公’是什麼東西?”
“就是小侯爺。”
“他與全城相公有什麼幹係?”
狐狸也會犯傻哦。“臭山頭說整個兆邑城的姑娘每夜都要將小侯爺帶進春夢裏當相公來用,那不是全城相公又是什麼?”
秋長風輕擰眉峰,死死盯我片刻,我便在那對墨綠色瞳仁乖乖浮著,不敢驚擾。
“下一次見了皓然,你可以將這個稱號贈予他。”他頗認真的道。
“是,公子。”為討好主子,我諂媚道,“公子,要不要奴婢也替您取一個?”
“取什麼?”
“得多大哥說公子您是全江湖甚至全天下俠女們的夢中情人……”
“閉嘴!”
“全天下總比一個兆邑城要大多了,所以奴婢替您……”
“你再不閉嘴,本公子會用本公子的方式堵上你的嘴,你盡管試試看。”
鑒於秋長風的眼神太恐怖,語氣太陰森,小海膽子太微弱,我雖然好奇何謂公子的方式,但閉嘴。
“還有,臭山頭又是……是紀山?”
“嗯。”
“你和他幾時認識的?”
“嗯。”
“幾時認識的?”
“嗯。”
“小、海。”
哦唷。“三天以前街上認識。”
“就隻有三天?”
“嗯。”怕他不信。“那時候,得滿姐姐也在。”
秋長風墨眸瞬亦不瞬,“才三天?”
“才三天。”
“怎麼在本公子看來,你似認識了人家三年?”
“嘿嘿……有麼?”
“如果本公子晚去一步,會發生什麼事?”
能發生什麼事?頂多小海多吃一把鬆仁,嗑一把瓜子,還有兩塊粑糕,三角酥餅……再拐走那個應該可以值些錢的琉璃盞……“啊啊啊!”
“你——”秋長風甩開了我,以袖拭麵,看他皺眉鎖眼的嫌惡模樣,想必是被小海噴了滿臉口水。
但小海此時無暇安慰主子。“停車停車,我要回大文公府!”我一逕喊著,已向車門爬去,心裏惱啊:不得了不得了,小海怎麼會忘了呢?不得了!
“回來!”
才不要,小海要去大文公府裏紀山的住處拿……“啊——!”
有人薅住了我的足踝。不用想,這車廂裏沒有第三人,自然是不良主子秋長風。“去哪裏?”
“大文公府。”我拽我拽我拽……拽不開。
“做什麼?”
“找……人啦。”我爬我爬我爬……爬不動。
“找誰?”
“紀山的……啊!”我可憐的小鼻子三天後再遭虐待,撞上了又一堵銅牆鐵壁。與三天前不同的,腰上還多了一圈鐵箍。“公子,你放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