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管豔姐姐為何要對小海這樣好?難道因為小海太可愛,她就如當下戲台上正在唱的,對小海一見鍾情了?嘻嘻~~
“臭丫頭,你還當真看戲看上癮了?”
“戲真的好看嘛,那個武生好俊,翻十幾個跟頭都不喘的哦。還有那個青衣,也好漂亮,水袖甩得好……噝~~” 好痛喔。
管豔姐姐再在小海腰上擰了一把,“看戲的人越聚越多,你不趁此時走,更待何時?”
“……戲很好看啊。”而且,好不容易占了一個離戲台最近的位置,不看戲多浪費。
“再好看,也要你留著腦袋才能看!”
她是真的不想小海被人取了小命?“管豔姐姐,你很喜歡小海是不是?”
管豔美臉一板,鳳眸一瞪,“誰說的?”
我垮了臉:“你不喜歡小海?”
“像你這樣時而又笨又呆,時而又吵又鬧的小丫頭,誰會喜歡?”
“嗚嗚嗚,小海沒有那麼差啦……”
“住嘴!”
“喔。”哭先放著,看戲要緊,那個武生真的很有看頭哦……
“笨丫頭,你不會真的為了看戲,命都不要了罷?”
戲台上的武生高高舉著拳頭,正追打調戲民女的惡霸,英雄又威武,博台下人喝采聲不絕。對此很是崇拜的小海也高舉了拳頭,豪氣幹雲地道:“管豔姐姐放心,讓你又愛又恨的小海不會死!”
“誰對你又愛又恨來著?”管豔嗤一聲,“難不成你以為秋長風對你又愛又恨,一定會趕來救你?”
“不管他救不救,小海都不會死。”
“你又在嘟念些什麼?”小海方才的一聲咕噥,正逢上周圍人群又一波的叫好聲湧起,管豔擰起黛眉追問。
“小海說……嗯?”台上又是在唱什麼大戲?
武生在,青衣也在,怎突然止了鼓罷了弦,一群人盡對著另一群人舉躬作揖,賠笑賣乖? 問題是,這群未著戲服未上戲妝的人突然間跑上戲台做什麼?而且,而且,他們……
“娘的,本來以為是個漂亮娘們,怎是個公的?”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子抽出塞進青衣襟口的手,又一腳把人踹開,“真是浪費本少爺的情緒!”
“大爺,您消消氣,吃這碗飯的本來就都是男人啊……”一矮胖老叟恭著腰上前。
“娘的!”油頭粉麵貨又把那矮胖老叟踢翻在地,“聽你這麼說,是在笑本少爺沒有見識是不是?”
“大爺!”矮胖老叟滾爬起來,滿臉不改的謙卑笑紋,“小老兒不敢,是小老兒失禮在先,到了大爺的地界兒,沒去拜望大爺,您坐得高看得遠,就莫給咱們一君風塵中打滾的人一般見識了,小老兒今兒個在這鎮上的鼎豐樓設一桌,請大爺務必賞光……”
“務必賞光?你這個下賤的老東西還敢命令本少爺,本少爺扒了你的皮……”
要扒人皮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了腕,停在半空。“大爺,留人一條路,日後好相見。何必欺人太甚?”
“你——”油頭粉麵貨先怒後笑,而且,是極下流下作的笑意,“本少爺當是誰?原來是懲惡揚善的英雄?你在戲台上對調戲你家娘子的惡徒不是拳頭硬身手好麼?本少爺剛才親自‘調教’了你家娘子,怎麼不見你挺身而出?是不是本少爺一露麵,你那活兒就‘不中用’了? ”
他這話落,立在他身後家丁作扮的人發出一陣哄笑。而戲台下的觀眾,有人對這場戲外戲興趣盎然,有人暗暗咂出不不平之聲,有人敢怒不敢言,也有人為避麻煩拔腳離場。
戲台上的武生,頂著那臉濃墨重彩,淺俯首,略垂眸,“大爺,莫道人間無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得饒人處且饒人,為人為己留三分。”
“吆喝,你竟敢在本少爺麵前念起戲詞來了?看本少如何教訓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戲子!”油頭粉麵貨回首招呼身後家丁,“你們把這個孬包英雄給我壓著,讓他從本少爺的褲襠下鑽過去!”
這人上台找茬滋事,莫非就是因為人家演得是路見不平拔道相助的事?那個被武生飾演的英雄踩在腳底的惡霸,該不會激起了他身為同類的某些同情聯想?
但見幾個家丁分杵在武生左右,架其臂,摁其頭,迫其就範。而武生挺立八尺之軀,高昂冷硬頭顱,強屹不動。油頭粉麵貨看得火起,又指叱後麵的人去踢打武生膝節……
小海我……善良發作了。
話說,隨著小海出來的有恁多護衛,雖然職責不是保護,應該也不會容別人傷害罷?至少,在確定小海的價值前,不會讓小海恁快就死翹翹。既然如此,嘿嘿……
“咄,何處歹徒,光天華日,朗朗乾坤,竟敢強搶民女,行非作歹!”這詞正是方才武生的戲詞,我說來順口極了。而且,為顯示正義凜然,小海是在跳上戲台之後,雙手掐腰,冷眉橫目高聲喝出的,氣勢巍巍不可欺啊……
“他娘的,這是哪裏來的小蹄子……嗯,雖然隻有三分姿色,本少爺不嫌就好,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