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抹豔色未傾城(管豔,不喜勿入)(1 / 3)

在我很小很小初懂世事時,我就篤定,自己是大侯爺的人。

整座侯府裏的人,也如此以為。

是以,自小至大,來自同是奴婢的女伴或明或暗的嫉妒排擠,使我沒有一個可以談事敘話的朋友。於是,我對大侯爺的那顆心更加全力以赴,毫無旁騖。

我拿最熱切的目光仰望他,用最柔順的姿態回應他,用最嬌媚的容光麵對他,我盼著有一日他會說一聲“豔兒,做我的妾”,那樣,他就成了我的夫,我的天……

可是,他姬妾成群,惟獨不納我。

他親自教我習文練武,寫字作畫。

他請伶人教我吟歌撫琴,舞技姿態。

他為我獨辟小院,並有三兩小婢伺候左右。

他對我,比對他的所有妾室都好,這使我總會覺得,我於他一定有什麼不同,並在如斯的認定中,一廂陶醉欣慰著。

“傻豔兒,我隻願你的傻對我就好,你能做得到罷?”在他酒醉時,偶有此問。我的回答無一例外是個“是”字,曾以為,對他,我隻會說得出“是”。

那一日,我病了,冷蟬兒來探望我。

如果沒有認識這個女人,我或許認為,天下的女人都當以男人為天,仰視順從不悖。但是她,居然是要去殺皇帝的,就算身子給了皇帝,也從無斷過殺念,她是一個異類,一個女人中的異類。

“說說罷,你這練武的身子為什麼會病了,還病得如此之久?”

“我……”她是我十六年來惟一可以談心說話的朋友,我心底的事也必須有一個傾注的出口,“大侯爺他……他……”

冷蟬兒笑得譏誚,“我就知道必定是和他有關。”

“那日,他酒醉,我扶他進房,然後,他命我出去,因為房內,有一個總管為他安排來的舞姬,我腳還未完全邁出,就聽見……”

“嗤。”我說得淒切,冷蟬兒笑得不屑。

我不指望這個怪女人會出言安慰,但也沒準備承受她這副模樣罷?“你一直是看不起我的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和我做朋友,你……”

“要想人看得起,你也要先把自己當成一個人才行啊。我會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身上有我所熟悉的同類氣息,可是如果你一味的犯賤,還在此自哀自憐,自苦得冷風淒雨,我的確可以不要你這個朋友的,我冷蟬兒的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上一個犯賤的朋友!”

“你——”我因在病中,經她的毒言毒舌攻擊,氣得頭更昏,腦更重起來。

“行了,你的大侯爺對你不錯,用得盡是些上等藥材,你也算錦喂玉養了,你就在此幽怨罷,本姑娘可沒有興趣陪你唱西廂。”

她走了。

那當下,我當真是惱極了她,也氣極了她,發誓與這個人絕情斷義的,且下了打算,今後隨大侯爺進宮,就算和她打個照麵,也要視而不見……

可是,我並沒有機會再隨大侯爺進宮。

我病愈後的一個晴朗午後,大侯爺將我叫到書房,攬我坐到他的膝上,柔聲:“豔兒今年十六了是不是?該嫁人嘍。”

我能清楚聽到心髒在自己胸腔裏的疾跳,我以為,自己十六年來最期盼最渴望的一刻終將來臨,我就要成為他的……

“記得天葉堡的冷堡主麼?”

“前武林盟主的兒子。”我雖奇怪他話題轉得突兀,仍知不無言。他經常和我共談一些官場、武林中事,我也樂於如此。惟如此,會讓我感覺自己和他的那些女人有更多的不同。“五年前接掌天葉堡,雖非武林盟主,但在江湖中仍握有大半的勢力……”

“豔兒真好。”他在我唇上輕落一吻,“就是他。他喜歡上了豔兒,要娶豔兒。”

“他……”什麼?

“一個月前,他到府中,偶見豔兒,便思慕極甚,向本侯提出要豔兒。本侯想,他應該還配得上我的豔兒了,就給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