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如果不是溫暖沒來由地喊了一聲“不要殺白皓”,蕭白皓絕不會向自己年少時就陪伴在身邊的好兄弟開槍。
可是溫暖卻忽然向著蕭白皓笑了起來,說道:“如果你沒有除掉林楓的心思,就算我喊了這一聲又怎麼樣?你最多也就是立刻躲起來,而不是拔槍向他射擊,不是嗎?蕭白皓,想殺他的是你,不是我。我隻不過是推了你一把,給了你一個借口而已。”
她的眼神像黑洞一樣可怕,讓蕭白皓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怎麼會讓這樣的一個女人留在枕邊十幾年?
蕭白皓恍惚地看著溫暖,卻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這個女人,他甚至開始懷疑,溫暖那所謂的孤兒身世是不是也是假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蕭白皓最終還是拿出一張支票,遞到溫暖的麵前道:“這裏是十個億,夠你過完下半輩子了。我知道克裏斯汀想找你辦一個舞蹈培訓班,我已經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溫暖沒有接,卻看了一眼,譏笑道:“十個億?蕭白皓,你還真慷慨……也對,我在你心裏能值十個億已經不錯了,畢竟隻有夏雨雪才能讓你和沈天佑豪擲一百億。”
蕭白皓的眼神幾不可見地黯了一下,原來她連那麼早的事情都知道。地下拍賣場的事情,不是用錢就能打聽到的,她隱藏的還真是很深呢。
“這十個億,是用來買斷我的過去,畢竟那十幾年裏,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曾經感到過幸福。”
眼見著蕭白皓想要離開,溫暖忽然撕心裂肺地喊道:“蕭白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那麼小的年紀拿掉子宮嗎?”
“你的過去和將來,都與我無關。溫暖,我們結束了。還有,不要讓我知道你對夏雨雪和我兒子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最好連想都不要想。畢竟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舊情可以顧及了。”
蕭白皓沒有回頭,當他走到門口,把手放到門把手上的時候,溫暖的聲音在他身後幽怨地響起。
“在我六歲那年,俄羅斯天鵝舞團的老板收養了我,他說他一看見我這雙淡藍色的眼睛,就深深地沉迷了。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還以為是養父在誇獎我的眼睛,卻沒想到……”
蕭白皓的手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那時候,她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那個該死的禽獸怎麼下得去手!
溫暖沒有細說,隻是淡淡地講述著這段往事:“他對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所以我不得不切除了子宮。作為補償,他許諾讓我成為舞團的領舞,如果不是因為我想留在你的身邊,我甚至可以在舞團一直跳下去,不用因為年齡的增長而退役。”
蕭白皓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著自己因為憤怒而不斷起伏的胸口,半響,才冷淡地說道:“你放心,一個星期之後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那個人了。”
“然而從今天過後,我的世界裏也不會再有你了,是不是?”
蕭白皓沒有說話,打開門鎖直接走了出去,關上門輕靠在門背後,溫暖低低的啜泣聲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沒有夏雨雪,如果她不曾誘導蕭白皓射殺林楓,或許當溫暖說出這段往事的時候,蕭白皓可以原諒她曾經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