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到底叫什麼?”
漫步在夕陽餘光鋪成的石子路上,婧軒目若剪水,輕聲問道。那人麵若清風,淡然自持,唇邊帶著一抹淺笑,“我真的叫趙椅啊?你怎麼不信呢。”婧軒的笑容略顯尷尬,“我沒有不信啊,我就是問問。”
“鄙人姓趙,單字一個椅。樹之榛栗,椅桐梓漆。”趙椅說道。
“先秦時期的《定之方中》”
“這首詩是《詩經》中的第一首詩。平常女兒家都不懂文韜武略,姑娘竟然讀過詩經。”
“小女子才疏學淺,不過略知一二。”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二人身邊緩緩駛過。
“夫人,前麵是小姐。”鬱玥汐剛從宮裏回來,正坐在馬車裏忽然聽到身邊的侍女說道。她掀開簾子,正看見婧軒和趙椅說笑著。鬱玥汐麵色平靜,心中卻燃起一股淺淺的怒火。接著說道:“直接回府。”
和趙椅分開後婧軒就直接回府了。剛到前院,便看見母親帶著一眾丫鬟從正堂那邊過來。婧軒撇了撇嘴,倒吸一口涼氣,轉身就走,就當沒看見,臉卻黑的要命。那邊卻還是傳來喚婧軒的聲音:“婧軒。”婧軒轉過身堆上一臉笑容:“娘。”
鬱玥汐道:“你跑到哪去了?我跟你爹都快急死了!”婧軒笑道:“我一個人在家悶得慌,就出去轉轉。”鬱玥汐說道:“婧軒,你告訴娘,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婧軒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盡量保持平靜的說道:“娘,什麼男人啊,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鬱玥汐麵色凝重,沉聲說道:“你還想狡辯,我進宮去你姑姑那裏,回來的時候在街上撞見的。”婧軒低著頭不敢看鬱玥汐的眼睛隻是小聲說道:“隻是一個朋友。”
鬱玥汐一把拉住婧軒:“你告訴娘,他到底是誰?”婧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竟將他救了自己的事忘記了,腦子裏一頭霧水。幸好斕伊機靈,“夫人,你別怪小姐了,小姐在北海湖落水的那次,是這位公子救了小姐,不然小姐就沒命了。”
婧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使勁點點頭。鬱玥汐道:“救命恩人?怎麼過了這麼久都沒聽你說起過,既是救命恩人,那過兩天娘把他請到府上來,省的讓別人說我們裴滿家的人無情無義。可關鍵是你爹那,看你怎麼說。”婧軒不禁愣了一下,無情無義?不過都是麵子活罷了。婧軒拉住鬱月汐的胳膊來回晃,努起嘴:“娘,婧軒知道你最好了。”鬱玥汐用手指點了婧軒的鼻子,笑著說:“你呀!”
裴滿達站在正堂裏,麵色嚴峻,眉峰微蹙,背著手來回踱步。婧軒見父親臉色嚴厲,臉上的笑一下淡下來,下意識抿了抿嘴唇。
“跪下!”婧軒有些驚住了,骨子裏的倔強讓她頭也不抬,“噗通”一聲跪在裴滿達身前。
“拿家法來!”裴滿達的一聲怒吼嚇得婧軒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父親。
“老爺,老爺使不得,婧軒的傷才剛好,打不得呀!”鬱月汐眼中很是著急,心裏眼裏全是疼惜。
裴滿達一把拿過那根家法棍子,鬱月汐跪上前去,一把抓住那根棍子,哭成了個淚人,“婧軒,快向你爹道歉呀,說呀!”婧軒眼中目光黯淡,麵若白紙,倔強地說:“爹,婧軒知錯,甘願受罰!”
裴滿達使勁甩開鬱月汐的手,鬱月汐驚呼一聲倒在一邊的地上,“娘……”家法棍子無情的打在婧軒的肩膀上,一陣劇痛,婧軒一屁股坐在地上,忍著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讓淚落下。
裴滿達抬手準備打第二下,鬱月汐連爬帶滾上去抱住裴滿達的腿。身邊的斕伊也向裴滿達跪下,哽咽的說道:“老爺,今天的事斕伊也有錯,斕伊願意代小姐受罰,請老爺不要打小姐,小姐的傷才剛好呀!”其他下人也相繼跪下:“老爺,我們願意代小姐受罰,請老爺不要打小姐。”
裴滿達將棍子使勁摔在地上,眉眼緊蹙,恨恨的說道:“婧軒,不是爹打你,你說你一個姑娘家不知安分守己,整天就知道往外跑,成何體統,跑出去就給我闖禍,你讓爹怎麼辦。”
婧軒一臉倔強的的跪在那,嘴裏也不辯解。
“你可知道你今天在桂花巷口遇到的是誰嗎?他可是金太祖的嫡長孫完顏亶,梁王,他將我訓斥一頓,說我管教無方不拘禮數……你說,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梁王爺,你呀……”鬱月汐站起身來,著急的對斕伊說:“斕伊你快扶小姐回去休息。”斕伊點點頭:“是,夫人!”
婧軒的身上似乎沒了力氣,一路跟著斕伊到了桃林軒,正與和斕伊往房間走去。迎麵過來一個小丫頭,“奴婢給小姐請安,小姐門口有人找你,都這麼晚了奴婢勸她明天再來,可她就是不聽,都站了好一會兒了。”婧軒問道:“男的女的,長的什麼樣?”那小丫頭道:“是個姑娘,挺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