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亶進入殿中,見婧軒已穿好衣服坐在梳妝鏡前。他眉眼冷澀,先掃了一眼殿中的床鋪,那床鋪淩亂,分明有兩個人躺過的痕跡。一時間,他的心中不知哪裏來的怒火,那怒火燃上他的眉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般生氣。他心中暗想,不過是助自己上位的一顆棋子,何必如此掛懷。繼而平息了一下怒火,走上前去。
“聽你身邊的侍女說,昨夜趙椅來了。不知他有沒有傷到你?”完顏亶走到婧軒身後,關切的問道。
婧軒聽到完顏亶此話,便知有人出賣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漸漸燒了起來。她麵上依然平靜,雲淡風輕的說道:“多謝王爺掛懷,軒陽無事。”
完顏亶平聲道:“聽你這話,倒是與本王生疏了。本王當你為朋友,關懷友人,自然不必言謝。若他日你遇到危險,本王也自會拔刀相助。”
婧軒道:“有王爺這份心意,軒陽自當感激不盡。承蒙王爺不嫌,軒陽也會把王爺當做友人,清風高誼,以誠相待。”
完顏亶道:“你能這麼想,亶心中不勝歡喜。今日前來便是想約你到茶館品茶論詩,不知你可有時間一同前往。”
婧軒道:“王爺的美意軒陽心領了,隻是今日身子不適,恐掃了王爺的興致。”
完顏亶道:“如此,本王也不做強求,你在府中好生歇息,我們改日再約。”婧軒起身,將完顏亶送到殿外。早晨的薄霧已經悉數散去,她抬頭看著天空,陽光很淺,四處灰蒙蒙的一片。
“斕衣,還不跪下。”婧軒站在殿前,目光所致,鋒利無比。斕衣聽到婧軒嚴厲的聲音,嚇得顫顫巍巍。她跪在殿前,冒出了一身冷汗。
“多年前,我在正街上見到你,那時你麵容憔悴衣不蔽體,我心生憐憫,便將你帶回府中。這些年,我從未將你當下人看待,誰知竟是養虎為患。”婧軒眼中秋水暗湧,冷聲說道。
斕衣心中委屈,跪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淚人,“郡主息怒,別因為奴婢氣壞了身子。當年郡主在強盜手中救下奴婢,奴婢心中感激不盡,便想著當牛做馬報答郡主。郡主待奴婢很好,奴婢心中是知道到,萬萬不敢出賣郡主啊。請郡主明鑒。”
沁心見狀,也在一邊跪下,“郡主,今日的事,奴婢是看見了的。斕衣身份卑微,怎麼能忤逆梁親王,她也是無奈。當時梁親王掐著她的脖子,斕衣真的是嚇壞了,還請郡主寬恕斕衣啊。”
婧軒心中一沉,不禁有些酸澀。她最怕身邊多年以誠相待的人,背叛自己。她惶恐,她隻怕傷害自己的人,是親近的人。她微微緩了口氣,沉聲說道:“如此便罰你跪在殿前,直到晚上。”說完便轉身進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