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很快便到了一年一度秋獵的日子。因受儒家學說的印象,春夏為萬物生發之際,不宜殺生,冬季萬物肅殺,但天氣太冷,動物很少活動,也不適合打獵。因而金太祖便將這一年一度的狩獵放在了秋季。隻是今年皇帝身體不適,便下了旨意不便出行,由梁親王完顏亶代為狩獵。宋王一聽,皇帝將這等好事給了梁親王,心下不甘,便也稱病不去。如此一來,到南苑狩獵的人隻剩下完顏亶,完顏宗固,還有右勃極烈家的大公子完顏撒打,嫡女完顏敏憶,裴滿家的嫡長子裴滿炎,廣親王趙椅,自然還有軒陽郡主,裴滿婧軒。
正巧這日完顏信到郡主府找婧軒,便纏著婧軒不依,非要一同到南苑狩獵。婧軒見信兒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也隻好應下,將他帶上。
南苑的獵場之上,完顏亶一襲玄色的箭袖戎裝,衣領和袖子上都印有雲鶴祥雲暗紋。隻見他眉目清俊,眼中冷月幽幽,周身散發出一股王者的霸氣。他舉杯對眾人說道:“本王今日代陛下狩獵,深感皇恩浩蕩,榮幸之至,必然不辱使命。願大家同享同樂。”說完便舉杯一飲而盡。眾人也將手中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婧軒,我們女真人可是馬背上打的天下。不如我們比試比試,也好讓表哥見識見識你長進了沒有。”完顏宗固走到婧軒身邊說道。
婧軒目光淡淡,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要,我還得照顧信兒。”
完顏宗固道:“就比試一下嘛,若是你贏了我,今日就由我照顧信兒。”
婧軒眼中流光一轉,淺淺一笑,“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南苑的獵場之上,宗固與婧軒馳馬揚鞭,掠起一地的塵土。完顏宗固眉目舒朗,一襲藏青色戎裝騎於馬上,馬蹄輕盈,飛快地向前奔去,領先於婧軒。婧軒也不甘示弱。她目光如炬,緊隨其後。她身下的烈馬如風一般,呼嘯奔騰。
突然,完顏宗固忽然勒馬,那烈馬前蹄騰空而起,仰天長嘯。婧軒見狀急忙勒住韁繩,隻因兩人離得太近,婧軒的馬似乎被那一聲嘶吼給驚嚇到了,前蹄一翻,便將婧軒甩落馬下。
一時間,周圍觀戰的眾人不禁大驚失色。趙椅翻身上馬,前去扶起婧軒。他將婧軒抱在懷中,輕聲關切,“婧軒,你沒事吧。”婧軒身上吃痛,表情痛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眾人紛紛上來看望。
趙椅劍眉微蹙,眼底盡顯擔憂之色。他將婧軒打橫抱起,往大帳中去了。“太醫,快傳太醫。”趙椅大聲喊道。
眾人都陷在對婧軒的關切之中,隻有完顏亶眉目清冷,細細洞察著一切。他見趙椅在眾人麵前不顧形象,抱起婧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意,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每次見到趙椅此人,便怒由心生,不想讓他在婧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