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東西都抬進去,小心點,別碰壞了……那個放這兒,對對對。”郡主府裏吵吵嚷嚷,兩個小太監抬著大箱子排著長隊,竟然一直從華陽殿一直排到了府外邊。坤寧宮的劉公公正在府院裏指揮著。
婧軒窩在軟踏上隨意翻著手裏的那本詩集,對院裏的嘈雜置若罔聞。斕伊在院子裏招呼著。沁心走到婧軒身邊,替婧軒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輕聲說道:“郡主,宮裏差人送來了聘禮,說是先到郡主府讓您過目一下,之後再送到將軍府去。您去看看吧。聽斕伊說有不少奇珍異寶,都排到了府外邊。”
婧軒麵色淡然,繼續翻著手裏的詩集,垂著眼說:“不用看了,直接送去將軍府吧。”沁心看著婧軒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有些著急,說道:“郡主,宮裏送來了十幾匹上好的料子,讓您挑了之後送到尚衣間做嫁衣,早上就到了,您看都沒看,宮裏的掌事宮女來催了,要不咱看看去?”婧軒依舊沒有抬眼,好像這個婚禮並不是自己的,她淡淡的說道:“不用了,你去隨便挑一匹送去吧。”
“隨便,這婚姻大事哪裏能隨便!”鬱月汐從殿外進來,滿麵春風,很是和煦。
“娘,你來了。沁心,給夫人上茶。”婧軒淡淡的說道。
“是。”
“婧軒啊,你哥哥跟潤雪公主的婚事在下個月,比你早一個月。這些日子娘都在忙你哥哥的婚事沒能太顧及你,你可別怪娘。我跟你爹都惦記著你呢。”鬱月汐拉著婧軒的手笑著說道。
“怎麼會呢。”婧軒麵無表情地說道。
“娘怎麼看你不大高興啊。你可是皇上指婚,又讓你按公主的規格行嫁禮,那也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何等風光呀。雖說爹娘不太想讓你嫁給梁王,可事已至此,也算個好歸宿,女人這一輩子就這一次,娘要看著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你等著,娘去幫你選嫁衣。”鬱月汐興衝衝的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娘,我不想嫁。我……”婧軒話音還未落,鬱月汐轉身揮手打了婧軒一記耳光。婧軒沒來得及閃躲,重重的一巴掌清脆的響在她的臉上,瞬間紅出了五道指印。婧軒愣愣的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她從沒見過母親這般淩厲的眼神。
“你再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是這一巴掌了。”鬱月汐的臉上完全沒有之前的喜悅,取而換之的是淩厲的目光。鬱月汐看著婧軒,繼續說道:“這不是你想不想嫁的事情,你的身上流著裴滿家的血脈,你就不能隻為你自己活著,你的身上還有整個裴滿家的責任。你一句不想嫁,你這是抗旨,你是想斷送了整個裴滿家的血脈嗎?婧軒,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娘希望你能高高興興的嫁出去。”鬱月汐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華陽殿。
婧軒一個人傻愣在原地,臉上的紅指印已經腫了起來。眼淚劃過紅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那種疼好像滲到了心髒,越疼,眼淚卻越多了。沁心拿了冰袋給婧軒敷上,婧軒躺在軟榻上,眼中秋水暗淡,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