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素問天降純嘏,動履柔嘉之節,女習圖史之規箴,宜佩閨帷之貞訓。爾梁親王之嫡妃,淑儀端謹,宜彰女德。特封為從二品鎮國夫人,欽此。”梁王府正堂內,婧軒領著一眾侍女奴才跪於堂內,聽候宣旨。
“臣妾領旨,叩謝皇上隆恩。”婧軒跪接聖旨,輕聲說道。
“梁王妃快請起,隆冬將至,地上涼。”李公公尖著嗓子說道。
婧軒笑著站起身來,“天寒風冷,還要勞煩公公跑這一趟,府上已經備了茶水,公公喝口水再走吧。”
李公公笑著說道:“多謝王妃好意,奴才還要趕著到別處宣旨呢。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沁心送公公出府。”
“是。公公請。”
時值臘月,還沒下過一場雪便覺得寒氣襲人,冷風蕭瑟,萬籟俱寂。一連幾天都沒有見過太陽,似是怕冷一般躲進雲層,長風不停,卷的樹枝在風中顫抖,搖曳不定,一同連著人心也是惴惴不安。
“妾身恭喜姐姐。”兀顏慧麵帶微笑對著婧軒一禮。婧軒垂著眼朝她那邊一撇,淡淡的回道:“妹妹不必客氣。”說完正欲起身,又聽到身後的兀顏慧說道:“隻是皇上這旨意中字字讚賞姐姐淑德端持,並未提到姐姐在前線與王爺並肩作戰,不知是否還在怪罪王爺放走靖康王之事。”
婧軒腳步一頓,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不過又轉瞬而逝了。婧軒轉過身來,笑著對兀顏慧說道:“皇上的心意,豈是你敢妄加揣測的,許是皇上覺得本妃賢良淑德更多些吧。妹妹若有空,是該多看些《女誡》《女論語》這樣的書,好好學學為人妾室之道。”婧軒說完便離開了正堂,朝琉漣閣放向去了。
兀顏慧站在原地眉目猙獰,看著婧軒離去的背影氣的直跺腳。“她竟然如此看不起我。”兀顏慧咬著牙根說道。
侍女凝月說道:“夫人不必理會她,王爺向來不近女色,單看她剛嫁進來時王爺對她的態度便知了。她神氣不了多久的,夫人小心氣壞了身子。”
婧軒步下生風,一路小跑著回了琉漣閣。坐到椅子上的時候,額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沁心一邊用手絹給婧軒擦著,一邊說道:“郡主這麼著急做什麼?這一路小跑都出汗了。天涼風寒,郡主當心身子啊。”
婧軒一直想著兀顏慧的那句話,早已心亂如麻,她抿了抿嘴唇問道:“靖康王跑了?皇上可責罰王爺了?”
“那倒沒有,今早上朝的時候,皇上說王爺滅宋有功,不賞不罰。但是皇上在朝堂上當眾封賞郡主了,看來皇上心裏,還是眷顧王爺和郡主的。”
婧軒自知是自己幫了趙椅逃跑,心中對完顏亶愧疚不已。但當真是不忍心看趙椅命喪黃泉,才出此下策,將鑰匙放到了荷包中。聽到完顏亶沒有被皇上責罰,這才鬆了一口氣。“靖康王什麼時候跑的?”
“有四五天了吧,奴婢聽說王爺派陳桉前去追捕了,可是至今也沒有抓到。”婧軒心中暗暗算著,四五天前,那時他們還在河北郡,完顏亶竟然不來責問自己,婧軒心中愈發愧疚,當真是辜負了完顏亶的信任。可事已至此,隻有今後幫完顏亶坐上儲位,才是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