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滿炎說道:“完顏昌與完顏宗雋本是下了牢獄的,如今不知怎的,宋王又到陛下麵前替他們說情,將責任全推給宗敏大人。說昌與宗雋是冤枉的,又找了許多證據,說這官銀是宗敏知道被查之後,故意轉移到這二人府上的。關鍵是,皇上竟然信了,還下旨放了這二人。”
宗輔說道:“如今宗敏已死,自然是死無對證。本想萬無一失,誰知竟還是讓他們翻身了。”
宗幹說道:“宗敏是太祖第七子,宗雋是太祖第六子。如今宗峻、宗望、宗敏都已死,太祖的子嗣也沒剩幾個。當初皇上受太祖之托,將江山與子嗣托付,皇上已經下令斬殺了宗敏,自然深覺對不起太祖,便也不會嚴懲了宗雋”
裴滿炎道:“關鍵是,完顏宗翰如今竟有倒戈宋王之意,宋王應允娶他的嫡女敏憶為妻,許諾榮登大統之時敏憶便是皇後,讓宗翰掌握軍事大權。如此誘惑,宗翰能不倒戈嗎?”
完顏亶一襲褐色雲鶴暗花金錦長袍,立在桌案前。他眉目冷峻,眼中冷光乍泄,寒氣逼人,周身帶著一股俯視蒼穹的傲氣。
宗幹道:“合刺,為父希望你能到右勃極烈府一趟,求娶敏憶,亦許那完顏宗翰軍事大權。他與為父我並列為相,這幾年雖沒得到重用,也是兩朝重臣,在朝中說話很有分量。”
完顏亶想都沒想,冷聲說道:“不可,此生我隻愛婧軒一人,亦答應她不再另娶。”
宗幹有些氣惱,厲聲道:“如今是立儲的關鍵時期,我們沒有機會了。若你再顧及兒女私情,我們多年的心血便要付諸東流了。”
裴滿炎與宗輔行禮道:“還請王爺三思。”
完顏亶閉目揮手,眉眼之間寒氣逼人,“都回去吧,這件事容後再議。”
待各位大臣走後,兀顏慧方進到閱書齋中,見完顏亶雙眉緊蹙,閉目凝思坐在椅子上,便上前將手中的蝴蝶蘭插在房中的花瓶裏。
完顏亶聽到屋中有動靜,便睜開眼來,見兀顏慧正在桌邊插花瓶,心下不知哪來的怒火,一下竄上心頭,“誰讓你進來的。”
兀顏慧道:“王爺,暢心園的蝴蝶蘭開了,妾身看著花開的甚好,便想著插在閱書齋的花瓶中,可供王爺日日觀賞,也能有個好心情。”
“出去。”完顏亶目光淩厲,語氣中帶著一股傲氣。
“王爺,我……”
“我讓你出去,還有,把你這花給本王拿走,看了就心煩。”
“王爺……”
“還不快滾。”完顏亶眼中幽冷,語氣令人不容置疑。
兀顏慧帶著一身委屈在府中走著。她淚眼盈盈,心中酸楚,隨手一揮便將那蝴蝶蘭扔到了地上。她心中恨意未減,剛一抬眼,便看見婧軒坐在涼亭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