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軒道:“快請進來吧。”
婔羽踱步走到婧軒身前,行禮道:“奴婢給郡主請安,郡主萬福。”
婧軒抬眼,見來的人是婔羽,急忙起身將她扶起來,“姑姑快請起,隻聽我的侍女道是如繪宮來人了,沒想到竟是姑姑來了,月妃娘娘有什麼事,讓小宮女過來說一聲便是了,還勞煩姑姑親自跑一趟。”
婧軒拉了婔羽在屋中坐下,又吩咐了下人奉上茶水。
“郡主,月妃娘娘她,怕是不行了。娘娘吩咐奴婢來請郡主到如繪宮一趟,娘娘有事想與您交代。”婔羽眼眶微紅,輕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過年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麼說不行就……”婧軒眼中酸澀,眉眼之間盡是擔憂之色。
“郡主就別問奴婢了,快隨奴婢到如繪宮一趟吧。”婔羽說著便哽咽起來。
如繪宮中,淡淡的草藥清香縈繞了整個宮殿。裴滿卿玥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她眼中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婧軒,姑媽怕是快要不行了,心中甚是放不下你,便有幾件事與你交代。”
婧軒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來。她緊緊地握著裴滿卿玥的手,說道:“姑媽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有皇上的福澤庇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裴滿卿玥微微搖頭,說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婧軒,本宮知道,你因為合刺納側妃和小產的事一直鬱鬱寡歡,你性子太倔,本宮是想勸勸你,不要步了本宮的後塵。”說罷又咳嗽了幾聲,“婧軒,梁王將來是要榮登大統的,他要做皇帝,後宮嬪妃是少不了的,他今日娶了敏憶,明日便還有別人。本宮知道你與梁王恩愛有加,縱是如此,你也不可太過相信於他。等他做了皇帝你就知道了,最是無情帝王家,你不要太心軟了。裴滿家一定要正位中宮,才能保得住一世的榮耀。”
婧軒眼中淚如泉湧。她點著頭,說道:“我知道了姑媽,我都記住了,您安心養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裴滿卿玥道:“還有一件事,本宮就宗固一個兒子,最是放心不下他的親事,他喜歡右勃極烈府的庶長女,這些年為了那個姑娘,隻納了幾個側妃。婧軒,如今梁王在朝中地位穩固,本宮想讓梁王給皇上說說,把那右勃極烈府的庶長女指給宗固為妃,如今,本宮也能含笑九泉了。”
婧軒道:“我知道了姑媽,我一定幫您辦成此事。”
到了暮春的時候,便迎來了濟王的大婚之日。暮春時節,草長鶯飛,陽光和煦,鳥鳴雀躍。右勃極烈府的庶長女出嫁,一切按照郡主的規格,得皇上賜婚,於她而言是無上的榮耀了。這日的濟王府張燈結彩,紅色的絲綢從濟王府一直鋪到了玧翎的閨房門口,長街上,到處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隻是濟王剛剛大婚的第二日,如繪宮便傳出了月賢妃薨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