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琉璉閣內繁花似錦,倒不似往日那般寧靜,一群鴻雁從琉璉閣的上空經過。室內一片緊張的氣氛,婧軒吃痛的叫喊聲穿過窗子滲透出來,往來的侍女端著水盆,皆是匆匆忙忙。
完顏亶劍眉微蹙,額上冒出細細的汗來。他琉璉閣的門口來回踱步,幾欲進去,都被蒲察蘭軒攔下。
蒲察蘭軒麵色溫婉,眼底帶著擔憂之色,“合刺,你不能進去,產房晦氣,多有血光之災,你身為太子,當以大局為重。”
敏憶麵色緊張,在一邊攔住完顏亶,說道:“是啊殿下,當為國本考慮啊。再等等吧,姐姐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當春日的陽光升到正中時,陽光穿過窗子,灑到了琉璉閣內的地上,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驚喜了眾人。
一個產婆喜氣洋洋的走了出來,對完顏亶一禮道:“恭喜太子殿下喜獲郡主。”
婧軒躺在床上。她麵色蒼白,十分虛弱。完顏亶坐在床邊。他眉眼帶笑,緊緊地握著婧軒的手,“婧軒,是個女兒,你給孤生了個女兒”
婧軒虛弱的扯起一邊的嘴角,“孩子呢?快讓我看看。”一邊的乳母笑眯眯的抱著小郡主,走到床前,把小郡主遞給了完顏亶。
完顏亶的麵上滿是喜悅,眼中月光溫柔,流露出父愛的光環。隻是他的手臂顯得有些僵硬,抱著郡主的姿勢看上去很是別扭。“你看,她長得多可愛啊。”
婧軒轉過頭細細瞧去,隻見明黃色的綢緞包著個粉雕玉琢的小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紅撲撲的小臉蛋,看上去十分惹人喜愛。
婧軒眉眼柔美,眼中剪水清澈。她微微一笑,流露出幾分母愛的光輝,“敬爾威儀,無不柔嘉’,便叫她柔嘉可好?”
完顏亶笑眼盈盈,“柔嘉,是個好名字。都依你便是。”
公元1135年,金太宗與皇後唐括氏相繼病逝,完顏亶於中都大興府登基為帝,年號天眷,奉生母蒲察氏為聖母皇太後,追封生父完顏宗峻為景宣皇帝。廢除勃極烈製度,改行遼、宋的漢官製度,設三師、三省。
奉先殿中,婧軒一襲月白的素衣,發間帶著素銀的蓮花步搖,跪在為首的位置。殿外天色昏暗,烏雲將月亮藏了起來,連辰星都看不見一顆。殿中的香幽幽的燃著,已然到了後半夜的時辰。
婧軒起身,將案上奉著的香重新換上新的。她動作輕盈,十分淡然。奉先殿中,一應太嬪太妃均是跪著,多有太妃幽幽的哭著,那聲音如泣如訴,在寂靜的夜裏分外悠然。
就在這時,敏憶突然暈倒在地,怡人心中著急,在一邊叫喊著:“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奴婢啊。”
婧軒轉身看去,對怡人吩咐道:“送憶側妃到偏殿休息。”敏憶走後,殿中又有一位太嬪暈倒。
婧軒眉眼淡然自若,臉上帶著一種不同往日的威儀,繼而點了幾位年紀稍長的太妃,都讓侍女送到了偏殿休息。先皇崩逝,這日是守夜的日子。等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敏憶從偏殿走過來,在婧軒身邊跪下,“姐姐,忙了一夜,到偏殿休息會兒吧,今天還有重要的葬禮儀式,怕是身子會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