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八月十五的時候,一連下了幾場大雨,天氣一天天涼了下來。雨過天晴,樹葉都被雨水打落了大半,唯有禦花園中的萬壽菊倒開的最好,隻見那萬壽菊叢叢簇簇,色彩斑斕,十分好看。微風乍起,那菊花好似龍翔鳳舞,灑脫異常,香氣也隨風而去,猶如陣陣浪花一般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婧軒一襲碧色的芙蓉妝花紗金錦綿袍,發間帶著金蓮簪花步搖,那步搖上的祖母綠十分清亮,在陽光下甚是耀眼。她眼中秋水橫波,麵上笑若芙蓉,“一連幾日的雨,太後都在宮中休養,倒也免了各宮的定省,好容易今日天氣不錯,便邀各位姐妹到禦花園中坐坐,正好賞賞這雨後初晴的景色。”
完顏春涵麵上帶笑,薄唇輕啟,笑著說道:“隻道春日裏百花盛開,景色極好,沒想到這秋日的菊花也開得這樣好,你們看這萬壽菊,多像亭亭玉立的少女。”
蕭景賢一襲粉色的蝴蝶暗紋緞綿錦袍,發間以珊瑚簪花為飾。她微微一笑,說道:“那菊花開的再好,也比不上貴妃娘娘的姣好的麵容啊。”
春涵一聽這話,麵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心下裏倒覺得蕭景賢故意讓她難堪,隻眉眼一嗔,轉過了頭。
高彩媛說道:“我倒覺得,貴妃娘娘的神韻更像那蓮花,正可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嬪妾素問貴妃娘娘最愛蓮花,皇上還為親王的時候,便親手為娘娘種了一池的蓮花,當真是情深意切。”
婧軒聽著眾人奉承她的說辭,心中不以為意,隻是麵色淡然的端起茶水,輕輕飲了一口,說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每人都喜愛不同的花,好在這禦花園中繁花眾多,倒也合了眾人的口味。”
令儀說道:“這菊花固然是好,不然怎會有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樣的佳句。”
婧軒微微一笑,說道:“令儀妹妹也愛讀詩詞?”
令儀道:“不過是閑來無事翻看兩本罷了,稱不上愛讀。”
烏古論舜英道:“貴妃娘娘和令儀采女果然都是文采頗好之人,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倒叫我們這些俗人聽不大懂了。”說罷掩麵笑出聲來。
這時,完顏敏憶帶著怡人等幾個宮女走了過來。她眉眼溫婉,眼中帶著淺淺的柔光,一襲淺粉色海棠暗紋綴珠長袍,發髻的正中帶著金葉製成的翡翠雲鶴冠,右側以珊瑚蝴蝶簪花為飾,襯得她愈發清秀脫俗,亭亭玉立。“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其他采女也起身行禮道:“給憶婕妤請安。”
完顏春涵眉梢微挑,酸聲說道:“憶婕妤來的可真是早啊,這會子都快晌午了。您與娘娘同住在建章宮,怎的早上娘娘出來您都不知道啊。”
敏憶雙眉微蹙,一臉委屈,卻不知該如何分辨。
怡人上前一禮,說道:“貴妃娘娘,實在對不住,我家主子染了風寒,所以早上就貪睡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