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媛在婧軒身邊坐下,悠悠的說道:“皇上也不喜去嬪妾那裏,我自然閑的自在,便過來給娘娘請個安,也能說上幾句貼己的話。”
敏憶道:“最近這宮裏,除了皎月堂那位,旁人怕是都清閑的很。”
高彩媛道:“可不是嘛,不過幾日的功夫,便抬了烏古論氏的位份,晉了寶林了。前段時間,敏婕妤那般炙手可熱,如今倒一下子冷落了起來。想必貴妃娘娘還不知道呢吧。前些日子,敏婕妤的宮裏,有一個宮女突然暴斃了,那死狀極其嚇人,竟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敏憶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好像是那個宮女給敏婕妤上藥時,不小心碰疼了她。說來真是可憐,誰每個犯錯的時候呢。”
婧軒麵色平靜,淡然若菊。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說道“你們就別再提這晦氣的事兒了。本宮倒聽說皇上近日常在下午的時候,到嘉明湖邊上喂魚。這般秋高氣爽的天氣,當真適合出去走走呢。”
高彩媛聽到婧軒的話,眼中微微泛起了亮光。她眉眼一彎,便起身告退了。
待高彩媛走後,婧軒對樂盈吩咐道:“去跟思源公公吱會一聲,讓皇上今日下午到嘉明湖去一趟。”
敏憶道:“姐姐,你這般安排,我倒是有些不懂了。”
婧軒將茶杯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下,複又飲了一口,說道:“許人恩惠,若是能被人記在心裏,也不枉我費的一番功夫。高彩媛的心思縝密,若能為我們所用,那是再好不過了,若是與我們為敵,怕是很難應付啊。”
敏憶眉眼溫潤,輕聲說道:“媛寶林的心思確實令人捉摸不透,她聰慧,到底是讀過幾本書的。”
婧軒微微而笑,說道:“我大金雖說是重武輕文,卻也不乏有許多文人墨客。當年我父親心思開明,請了教書先生,讓我與哥哥一同讀書,想來父親還是很有遠見的。”
敏憶道:“那可不是嘛,所以姐姐才生的如此與眾不同啊。不像敏婕妤和蕭寶林那種將門之後,那般粗魯,大字也不識一個。兵部侍郎蕭裕與完顏昌和宋王素有往來,她們二人這一架打的很值,完顏昌自然見不得女兒受委屈,處置蕭裕是必然的。”
婧軒眉眼帶笑,平聲說道:“你如今倒是長進了不少,都學會察言觀色了。”
敏憶道:“與姐姐相處這麼多年,多少還是受了點熏陶的。”
婧軒嫣然一笑,拉著敏憶的手,輕輕拍了了幾下。柔嘉拿著一隻風車,跑到婧軒身邊,奶聲奶氣的說道:“母後,你快來跟嘉兒一起玩吧。快來嘛。”
婧軒眉眼淡淡而彎,猶如天上的一輪新月一般,唇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來。她牽著柔嘉的小手,在建章宮的庭院裏奔跑。時光總是恍若隔世一般,當年她還是少女的時候,牽著一隻風箏,奔跑在洪福鎮的田野上。她總是回想起當年那段輕鬆愉快的日子,好似帶著柔嘉玩的時候,才能找到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