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延殿的暖閣裏,燭火盈盈弱弱。碧色的幔帳上以金線繡著大朵的蓮花,桌上的彩瓷雕花雙耳花瓶裏,插著開的正豔的秋海棠。窗邊擺著一個紫檀木雕花架子,上放置著鎏金翡翠瓶。珍珠簾幕微動,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婧軒脫簪散發倚坐在床上,身上蓋著金絲緞麵的被子,手裏還捧著本詩書。窗外的雨還在下著,雨聲敲敲打打在房簷上,像是一首動人的曲子。長風穿牆而過,吹起了殿內的珍珠簾幕。
樂盈站在窗前關上窗子,繼而又對婧軒說道:“娘娘早些歇息吧,燭光昏暗,當心看壞了眼睛。”
婧軒放下詩書,揉了揉眼睛,“宮裏的夜晚很是寂靜,窗外的雨聲太大,本宮有些睡不著了。”
樂盈站在床邊說道:“那奴婢陪娘娘說說話吧,興許說著說著娘娘就困了。”婧軒微微點頭,把手裏的書遞給了樂盈。
“先前在王府的時候,皇上日日都陪著本宮,那時的日子雖不比現在富裕,心裏卻很踏實。那麼多年的養精蓄銳,如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本宮這心裏卻變得空落落的。”婧軒幽幽訴訴的說道。
樂盈道:“娘娘這是想皇上了。”
樂盈話音剛落,幔帳後麵便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是誰想朕了?”完顏亶麵色冷峻,眼底帶著幾分柔情。他雙手背在身後,邁著步子走了進來,衣袍的下麵都是雨水打濕的痕跡。他使了個眼色,遣退了殿中的宮人。
“想皇上的人那麼多,卻偏偏不在這裏了。”婧軒目若剪水,雙眼彎成了一輪新月,淡淡的說道。
完顏亶褪去了外袍,在床邊坐下,複又用手在婧軒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淺笑著說道:“你呀,也隻有你敢這麼跟朕說話,偏偏朕又喜歡你這副樣子,你說可如何是好。”
婧軒巧然而笑,眼中的秋水泛著亮光,“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臣妾哪裏敢反駁,若皇上有一天厭倦了臣妾這般,那臣妾也隻能認命,每日便與那詩書作伴,最好將寢宮都搬到稽古殿去,這下便不會寂寞了。”
完顏亶一把掀起婧軒身上的棉被,一溜煙兒鑽了進去。他將婧軒壓在身下,眼中帶著幾分邪魅,幾分霸道,還有幾分柔情,“你這話倒是在怪朕不能日日陪著你了。你這般伶牙俐齒,怕是要教壞了嘉兒,今日朕便好好治治你這張嘴,看你日後還敢不敢這樣說了。”
完顏亶口中的熱氣吐在婧軒的臉上,給她染上了一抹緋紅。她隻覺得雙頰發熱,還沒來得及分辨,就被那人封住了口。突如其來的熱浪,帶著似水柔情的蜜意充斥在她的口中。完顏亶的吻十分霸道。他微微張口,將舌頭送到婧軒的口中,二人就這樣纏綿悱惻,留下了一室的春光。
窗外的雨一直下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才停。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禦花園中的花草樹木好似經曆了洗禮一般,落了一地的枯枝殘葉。快到晌午的時候,雲層漸漸稀薄起來,太陽從雲間露出了一半的臉。
“娘娘,內務府的安公公來了。”夕顏道。
婧軒倚在軟榻上,淡淡的說道:“請他進來吧。”
“是。”
安浩帶著幾個宮女太監一並進了建章宮的永延殿,隻見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端了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綾羅綢緞,金簪銀飾,玉瓶瓷器等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