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媛本就心情不佳,在席間多喝了幾杯,晚上回宮時已然是醉醺醺的。夢玫和一個小丫頭一路攙扶著她,回毓秀宮去。
彩媛麵帶紅暈,眼中淚光點點,帶著幾分醉意,幾分苦楚。“皇上當真是無情之人嗎?他如此高深莫測,叫我如何接近。今日竟這麼草率的封一個宮女為采女。皇上啊皇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皇上,你叫彩媛如何是好。”
宮中的長街寂靜,唯有秋風卷地的悲涼聲那般刺耳。
婧軒和敏憶一路相伴回建章宮去。
婧軒眉若含黛,眼中剪水盈盈,沉聲說道:“今晚的長信宮怕是要熱鬧得很了”
敏憶微微一笑,說道:“可不是嘛,姐姐今日這步棋走的,當真叫人痛快。平日裏快要煩死了敏嬪那副做作的樣子,整日裏那麼傲氣,也不知哪來的自信。皇上平日裏固然寵她,但是我看得出,皇上對她並沒情誼。”
婧軒微微側目,輕聲說道:“你這姑娘,說話也不分地方。還沒到建章宮呢,你休得胡說,當心隔牆有耳。”
敏憶道:“怕什麼,沒有人。姐姐你知道嗎?皇上看你的時候,跟看別人不一樣,他看你的時候,眼裏有情。”
婧軒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半月,想起完顏亶那霸氣中帶著柔情的鳳目,心下裏不由得欣喜,唇邊的笑又深了幾分。
長信宮的明光殿裏燈火通明。廣袤無垠的蒼穹上,有一彎半月劃過精致的屋簷,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的光暈。
春涵坐在軟塌上,眼中帶著淩厲的寒光,麵色十分刻薄。她厲聲對著跪在殿中的墨琴說道:“本宮當真是沒看出來,你別的什麼不在行,倒是學會了勾引皇上的本事。閑著沒事就在皇上麵前晃悠,轉著你那眼珠子。如今可倒好,都成了正經的主子了,還要你那雙眼睛作甚,本宮這就命人挖了你的眼珠子,看你還敢不敢勾引皇上。”
墨琴跪在地讓,嚶嚶地哭成了個淚人,“娘娘,奴婢沒有啊。隻因奴婢是娘娘身邊的人,皇上才有機會多看了兩眼,奴婢真的沒有勾引皇上啊。”
春涵拍著桌子,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挖了她的眼。”
墨棋在一邊勸慰道:“娘娘,萬萬不可呀,如今她是皇上親封的采女,這剛封了采女就被您挖了眼睛。後宮嬪妃不得爭風吃醋心生妒忌,隻怕是皇上和太後要怪罪啊。”
春涵道:“那你說怎麼辦,要讓本宮整日裏看著這狐媚坯子整日裏魅惑皇上嗎?”
墨棋道:“娘娘,來日方長,有的是讓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春涵眼中猶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又帶著幾分黑雲似的陰翳。她擺了擺手,示意墨琴下去。
墨棋走到墨琴身邊撇著眼睛,冷聲說道:“走吧,蘇采女,別在這兒跪著了,看著就叫人晦氣。”
墨琴顫顫巍巍的起身,行了一禮後,哭著退出了明光殿。
等到了初冬的時候,京中下了幾場大雪,天氣愈發冷了起來。那寒雪如同柳絮一般撒在空中,掛在了青鬆的枝頭。因著天氣寒冷,柔嘉晚上睡覺著了涼,便發起了熱,一連多天都沒退熱。婧軒日夜守在柔嘉的床頭照看著,心中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