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窗外的雪停了。宮人們來來往往,正在清掃長街上的積雪。婧軒坐在永延殿的梳妝鏡前,樂盈站在她的身後,正在為她梳妝。
“娘娘,憶婕妤一早便到養心殿外跪著了,聽說她脫簪戴罪,為她父親求情。隻是皇上早朝去了,看都沒看她一眼。”
婧軒對著鏡子輕輕歎息了一聲,“這般冰天雪地的,她跪在寒風裏,身子可怎麼受得了啊。你快些幫本宮梳妝,本宮要過去看看。”
“是。”
養心殿外的廊柱下,敏憶脫簪戴罪跪在那清涼的黑色大理石上。她淚眼婆娑,神情恍惚,眼中卻帶著幾分倔強。
思源上前勸慰道:“憶婕妤您還是請回吧,皇上這會兒剛下了朝,正在見幾位大臣,不得空見您,這天寒地凍的,當心凍壞了身子啊。”
敏憶眼簾微垂,帶著幾分淒楚,幽幽的說道:“無妨,本宮一定要見皇上,還勞煩公公再通報一次。”
思源垂了垂頭,有幾分無奈,瞧見敏憶那般可憐的樣子,隻好應下了。他正準備進到殿裏,一抬眼瞧見婧軒過來了,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奴才給儷貴妃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娘娘,您可過來了,快勸勸憶主子吧,她在這兒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婧軒將身上的披風脫掉,給敏憶披上,拉住她冰涼的手安慰道:“這樣寒冷的天,怎麼出來也不穿個披風,凍壞了可怎麼好,看你這手涼的。”
敏憶哽咽著說道:“早上出來的急,就忘記穿了。姐姐,你快進去求求皇上吧。”
婧軒扶了扶敏憶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這就進去問問情況。你跪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先回去吧,等我問過了皇上,回去再告訴你。”
敏憶道:“不了,我就一直跪在這兒,等到皇上見我為止。”
婧軒見敏憶那般倔強的樣子,怕也是勸不動她,隻好起身往養心殿去了。
養心殿內,完顏亶一襲玄色金絲雙龍朝服,坐在龍椅之上。隻見他劍眉微蹙,眼中冷月清厲,周身帶著一股王者的英氣。裴滿炎與完顏宗幹皆是一身朝服立於殿中。
完顏宗幹說道:“皇上,宗翰不可殺啊,若是殺了宗翰,隻怕是會寒了朝中元老大臣的心呐。”
裴滿炎道:“皇上,微臣也是這個意思是,不如就授予他文職,以收回他手中的兵權。宗翰大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若是死在皇上手中,怕是會引起非議。”
完顏亶微微抬眼,眼中深沉,又帶著幾分寒光,“大將軍的意思朕明白。”
就在此時,思源走了進來行了個禮,說道:“皇上,儷貴妃求見。”
完顏亶麵色冷峻,對殿中的二人說道:“今日就先到這兒吧。”
“微臣告退。”
二人走到了殿門口,見婧軒在門口站著,皆是一禮,“微臣給儷貴妃請安,貴妃娘娘萬萬。”
婧軒稍稍俯身,以禮回之,“父親和哥哥不必多禮。”說罷,她與裴滿炎的實現在空中交彙,二人微微點頭,似乎已是明白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