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陽光很暖,傾灑在坤寧宮的庭院上,留下一片金燦燦的光暈。庭院中擺放了數十盆盆栽,有靈氣動人的蝴蝶蘭;有清秀脫俗的百合花;還有端莊秀麗的萬壽菊。微風輕拂,吹起花朵在風中搖曳,迎麵而來陣陣清香。婧軒一襲淺青色暗紋金絲鳳袍倚坐在回廊下的搖椅上,陽光照在她白皙光滑的臉上,宛若出水芙蓉一般。
沁心宮門外麵走了進來,上前行了一禮,“娘娘,馬公子求見。”
婧軒微微張開眼睛,說道:“馬如龍來了?快請他進來。”
馬如龍一襲月白暗紋印花長袍,頂白玉為冠。他眉眼俊朗,衣冠楚楚,儀態萬方,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氣。他上前一禮,說道:“微臣恭請皇後娘娘聖安。”
婧軒眉眼一彎,嫣然而笑,“馬兄怎麼過來了?多年未見,馬兄倒是愈發閑逸俊朗了,這般身姿,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婧軒說完,微微側目,瞥了沁心一眼,見她雙頰緋紅,眼底帶著嬌羞之色,便輕輕掩麵,笑出聲來。
馬如龍本以為婧軒入宮多年,如今又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多少還是會有些架子的,沒想到她一開口,便十分輕鬆愉悅,索性自己也不那麼拘謹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多年前的幽州小院一般。他淡淡一笑,說道:“皇後娘娘說笑了,微臣一心鑽研醫術,倒是無心在衣著上麵,隻是今日為了來見皇後娘娘,才特意洗漱了一番。”
樂盈的麵色有些微冷。她雙眉微蹙,不知眼前的這個男子究竟是何人,竟如此這般大膽,與皇後娘娘這開般玩笑,正欲上前說什麼,隻覺得手臂一緊,被沁心拉了回去。沁心在她身邊耳語道:“這位馬公子是皇後娘娘的友人,一直為皇上做事的。”樂盈微微點頭,麵色平靜了許多。
午後的陽光似是碎了的金子一般。嘉明湖畔,微風輕拂,柳枝在風中舞動著。湖麵上,漂著些許金黃的落葉,遠遠看去,那葉子好似一葉扁舟,順流而下,隨著清風碧水飄搖而去。湖水十分清澈,湖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湖中的金魚成百上千,在水中輕靈地遊動著。湖邊種著一簇一簇的萬壽菊和秋海棠,風起稍動,那花朵隨風搖曳,好似在湖邊翩翩起舞的精靈一般,給這蕭索的秋日曾添了幾分生氣。
婧軒與馬如龍並肩走在嘉明湖邊上,二人有說有笑,很是愉悅。
婧軒麵帶微笑,目若剪水,輕聲說道:“這幾年還要多謝馬兄對本宮母家的照顧,本宮的哥哥送信來,說馬兄照顧家母和哥哥,很是盡心盡力。”
馬如龍道:“皇後娘娘客氣了,微臣本就是為皇上做事的,與娘娘又是朋友。微臣身在宮外,照顧起來總是方便一些。大將軍與老夫人一切安好,還請娘娘放心。”
婧軒道:“馬兄這次進宮,不知有何要事?”
馬如龍麵若白玉一般溫潤,眉目之間帶著些許醫者的仁慈。“這次微臣前來,乃是奉皇上之命,進宮照顧娘娘的龍胎。因著微臣是外臣,日日進宮多有不便。皇上便在太醫院給微臣謀了個閑職,也好方便照顧娘娘。”
婧軒淺淺一笑,眼中帶著幾分靈動,“如此甚好,本宮在宮裏煩悶,正好有你陪著本宮,也好尋個樂子。”
馬如龍麵色沉靜,眼中帶著幾分誠懇與篤定。他定定的看著婧軒,沉聲說道:“娘娘放心,微臣這次一定竭盡全力,不會讓娘娘的龍胎有任何閃失。”
婧軒尋著目光看去,隻覺得馬如龍的眼中帶著幾分別樣的深情,幾分隱匿。她心中微微有些顫動,麵上隻是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複又向別處看去。
二人一路向前,剛過了一個轉角,便遇上了在湖邊閑逛的高彩媛。高彩媛一襲粉藍色蝴蝶暗花金錦綿袍,發間以珍珠珊瑚簪花為飾。她麵容秀麗,眉目清雅,眼底深處帶著一股淺淺的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秋萬福。”
婧軒麵色淡若,微微一笑,眼中換上了幾分威儀。“是宓才人啊,起來吧。”
彩媛柔柔一笑,說道:“謝皇後娘娘。”她起身頓了頓,方又說道:“今日天氣這樣好,難得到這湖邊走走。沒想到就碰上了皇後娘娘了,嬪妾今日可真是有福氣。今日瞧著娘娘麵色紅潤,很有氣色,想來這懷了身孕就是不一樣,這一顰一簇都像抹了蜜似的,就連嬪妾都覺得,沾了娘娘的福分呢。”
婧軒淡淡一笑,說道:“宓才人的嘴一向甜的很,好吃日日都吃了花蜜似的,淨挑本宮愛聽的說。”
彩媛掩麵而笑,微微抬眼,見婧軒的邊上站了位白衣男子,看上去有些臉生,便開口問道:“皇後娘娘,這位是?”
婧軒道:“這位是馬太醫,奉了皇上之命,前來照顧本宮的龍胎。”
彩媛微微點頭,富有寒暄幾句,便行禮告退了。她走了幾步,唇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中換上了幾分清冷,繼而躲在了樹叢後麵,觀察著婧軒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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