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完顏亶麵色冷峻,手中握著一本書卷,倚靠在暖閣的軟榻上。紫檀香木桌上的銀質暗花茶壺熱騰騰冒著熱氣。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完顏亶的後背上,好似聖光一般,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思源進到殿中行了一禮。“奴才給皇上請安。”
“沁心的案子可有進展了?”完顏亶手握書卷,也不抬眼,淡淡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審問了明德宮的梔紫,隻是還沒問兩句,她就咬舌自盡了。”
完顏亶微微側目,問道:“可問出什麼來了?”
思源道:“沒問出來什麼有價值的,這人一死,卻也是死無對證了。不過,奴才心中倒愈發覺得沁心姑姑是冤枉的。”
“這是為何?”
“奴才問那梔紫,何時見的沁心姑姑到明德宮偷盜,為何當時不指出來?她說是大前兒個,皇後娘娘早上到明德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可奴才問過皇後娘娘的,那日風大皇後娘娘早起覺得頭痛,並沒有到明德宮去,是晚上才去的。”
完顏亶雙眉微蹙,冷聲說道:“朕自然知道沁心是清白的,朕是要揪出這背後的使壞之人。如今人都死了,還怎麼查?”說罷,將手中的書卷一把擲到地上。
思源見狀,知道龍顏大怒,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奴才該死,沒能辦好皇上交代的事情,還請皇上責罰。”
“罷了,你再去坤寧宮問問,看看那日有沒有人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去過沁心的房間。”
思源將頭垂在地上行了個禮,“是,奴才遵旨。”
坤寧宮裏,婧軒麵色倦怠,眼中憂心忡忡。她倚靠在暖閣的軟塌上,不時的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喝上兩口。
“樂盈,本宮心中實在放心不下沁心,你替本宮到慎刑司去看看她吧,撿幾樣她平日裏愛吃的,給她帶去,告訴她,本宮一定會想法子救她出來的。”
樂盈站在軟榻邊,輕聲回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準備。”
到了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暮色中的蒼山,灰暗而又壯麗,伴著清風,暮色漸漸模糊起來。陰天的夜晚總是來得早一些,宮中長街上的宮燈早早的亮了起來。燭火在風中跳躍著,忽明忽暗。
婧軒抱著濟安坐在坤寧宮的暖閣中,燭火的光跳躍在濟安的麵上,像是給他染上了一抹朝霞。天色漸暗,樂盈去了許久,仍沒有回來。
這時有一個臉生的小宮女進到殿中,上前行了個禮。“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秋萬福。”
婧軒抬眼,見是個臉生的宮女,便開口問道:“你是?”
“奴婢是剛分到養心殿的粗使宮女,皇上請娘娘移步到聽雨閣一聚。”
“既然是粗使宮女,隻怕連皇上的麵都沒見過吧,又怎麼會讓你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