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寧靜而又深遠,那淡淡的光輝傾瀉在毓秀宮的琉璃瓦上,帶著幾分神秘。毓秀宮的宮門敞開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氣味從殿中飄飄而出。高彩媛冷著麵孔,倚坐在東暖閣的軟榻上。她眉頭緊鎖,仰麵將手中的苦湯藥一飲而下。繼而“咣當”一聲,蘭花瓷的茶碗被她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整日裏喝這苦死人的湯藥,到什麼才是個頭啊。太醫院那一群廢物,本宮喝了這麼久的湯藥,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夢玫站在軟塌邊上,急忙取了一顆蜜餞給高彩媛服下。“娘娘,您別生氣了,您這不都是為了皇家開枝散葉嘛,現在苦了點,等日後懷上了皇子,可有的好子日過呢。要是皇上知道您為了懷上龍嗣這麼辛苦,心中定然掛念。”
高彩媛眉梢微挑,冷笑了一聲,“皇上?他的心留在了坤寧宮,任誰也拿不走了。”她轉而微微歎了口氣,眼中的神色黯淡了幾分,“正因為見過皇上用情的樣子,才知道,他對我,沒有半分情誼。”
夢玫道:“怎麼會,當年娘娘小產的時候,皇上還是很關心娘娘的。”
聽到小產二字,高彩媛的怒火一下燃上了眉梢,染紅了她的眼眶。她瞪著眼睛,怒喝道:“別給我提小產,若不是裴滿婧軒害得,本宮的孩子,如今也會走路了。”點點晶瑩在她眼中轉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滑落。
夢玫嚇得跪倒在地,“奴婢該死,還請娘娘恕罪。”
這時,趙順從殿外走了進來。他上前行了一禮,說道:“娘娘,奴才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高彩媛淡淡的說道。
趙順看了看四周,複湊近了,小聲說道:“娘娘,奴才方才在嘉明湖邊遇上了皇後娘娘和婉淑妃,這一個不小心,就被奴才聽到了些事情。”趙順的眼中放光,唇邊帶著幾分壞笑。
高彩媛抬手示意殿中的宮人都退下,隻剩了趙順一人。“快說,你聽到了何事?竟如此神秘?”
趙順道:“奴才聽那婉淑妃說,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情誼人盡皆知,隻是,這二人心中都有一塊兒心病啊。”
高彩媛白了趙順一眼,冷聲說道:“有話快說,別繞彎子。”
趙順冷笑著,“這原話的意思嘛,也就是皇上對皇後娘娘用情至深,竟不嫌棄皇後的不潔之身。隻是這事,可是天下的禁事,誰都不能提的。”
高彩媛聞言,渾身一顫,“此話當真?”
“奴才所言,不敢有半分假話。”
高彩媛眼中靈轉,眼中的薄霧漸漸散去,“當年,皇上還是梁親王的時候,由先帝賜婚迎娶了軒陽郡主,隻是,在大婚當日,軒陽郡主被人擄走,幾個月之後才被找到。這件事情,中都城誰人不知,本宮怎麼就沒想到呢?也許皇後當年,根本就不是被人擄走了呢?而是,逃婚。”
趙順道:“隻是此事已然過去了太多年了,當年的知情人本來也沒幾個,如今,也隻有皇後和婉淑妃知道了吧。”
高彩媛的眼中擠出幾分陰險的笑容,“這,就不一定了。本宮記得,婉淑妃身邊的怡人,是陪嫁丫頭吧。婉淑妃一向溫順,待人親和,這主子知道的事情,陪嫁丫頭,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說罷朝著趙順招了招手,又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