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大興府的夏季總是多雨的,夏日的雨洋洋灑灑,一下就是好幾日。雨水從天而降,打在建章宮的琉璃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雨水順著屋簷滾落,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串成了一道簾幕。
金華殿裏,飄著淡淡的墨香。敏憶身著粉紫色蘇繡月華錦裙,發間以東珠碧玉花釵為飾,坐在窗邊的桌案前。她手握毛筆,在宣紙上勾勒著,一朵海棠躍然紙上。
“皇上駕到!”思源的一聲高呼在建章宮響起。
敏憶聞聲,心中一陣歡喜,她眉眼一彎,欣喜之色從眼中溢出,“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完顏亶上前扶起敏憶,“你身子不便,不必行禮了。”
“謝皇上。”
完顏亶的眼眶深陷,眼中帶著幾分疲憊。他拉著敏憶的手在椅子上坐下,“近來身子可好?下個月便是臨盆之期了吧?”
敏憶眉眼一彎,扶著肚子嫣然而笑,“嗯,臣妾身子尚好,小皇子很乖,都不鬧臣妾,不過,偶爾也會踢臣妾兩下,別提有多逗了。”
完顏亶眉眼一沉,眼中月光沉穩,帶著幾分安定,“敏憶,朕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敏憶的眼中帶著淺淺的暖光,“皇上今日怎麼同臣妾這麼客氣,您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有什麼事情吩咐臣妾便是了,還說什麼幫忙啊!”
完顏亶道:“此事事關重大,實在不可掉以輕心,朕也是沒辦法,才會找你商量。”
敏憶的眼中帶著疑惑的淺光,“皇上,到底出了何事?”
“宋王一黨得知朕要到青蓮山莊避暑,在城外集結了兵馬。朕打算獨自前去,將宋王一黨拿下。隻是,若婧軒知道了此事,必然要跟朕前去,朕不願讓她涉險,到時候,還需愛妃幫襯著,說什麼也得把婧軒留在宮裏。”
敏憶雙目輕蹙,眼中帶著幾分擔憂。她握住了完顏亶的手,“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到時候必然將軒姐姐留住。隻是,此去驚險,還望皇上千萬保重,臣妾和皇兒都盼著皇上平安歸來。”
完顏亶輕輕點頭,“你放心吧,朕已經派寧王、裴滿炎、高鬆等人在城外駐守,宋王一旦有動靜,便抓他個措手不及。”
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歇,日光穿過雲層,射下幾縷金光,傾瀉在大地上。
“敏憶,敏憶。”婧軒提著翠蘭雲錦百花鳳袍的裙擺,跑進建章宮的金華殿。見完顏亶坐在金華殿的椅子上,便上前行了一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跟個年幼少女似的莽撞,快起來吧。”
婧軒嫣然而笑,“謝皇上。”
“軒姐姐有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敏憶問道。
婧軒從袖子裏拿出一把玉雲扇來,對敏憶說道:“我剛得了一把玉雲扇,想讓你給畫畫,便給我畫上幾朵青蓮,到青蓮山莊的時候就用這把扇子,正好應景。”
敏憶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她看了完顏亶一眼,複又對婧軒點了點頭,“嗯,好。”說罷拿過扇子,坐在桌邊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