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軒站在養心殿外,呆呆的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寒風在空中呼嘯著,怒號著,灌進她的衣領,她也渾然不覺得冷。這臘月的風,似乎就和她心尖上的溫度是一樣的。
“皇後娘娘,您也別太怨恨皇上了,皇上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裴滿蕭站在婧軒身邊,小聲勸慰道。
婧軒的眼中毫無神采。她的麵上布滿了淚痕,那眼裏,不知是被風吹幹了,還是將眼淚流幹了。
樂盈扶著婧軒,說道:“皇後娘娘,您脖子受傷了,叫太醫來看看吧。天氣冷,我們快些回坤寧宮去吧。”
婧軒拖著疲倦的步伐往前走了兩步,淡淡的說道:“不了,樂盈,本宮想一個人走走。”說著,就獨自進到了雪中。
紛飛的大雪毫不吝嗇的打在她的臉上,脖子上。養心殿前,留下了一串孤寂的腳印。那一刻,婧軒感到從未有過的孤寂與淒涼,她想要找人傾訴,卻發現,敏憶不在,馬如龍不在,沁心也不在。她停下腳步,獨自站在養心殿前的雪地裏,無聲的哭泣著。忽然之間,她覺得眼前的屋宇樓閣看得不那麼真切了,眼前化作一團白霧,接著便轟然倒地,失去了意識。
樂盈、怡人、周啟福從遠處跑來,扶起婧軒。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怎麼了?”
擔憂聲,問候聲,驚叫聲,痛哭聲化作一團,在養心殿前的雪地上響徹天際,驚落了樹梢上的積雪。
“傳太醫,快傳太醫啊。”
這時,怡人看到婧軒身下的雪地上流出一灘血跡。她驚叫一聲,“啊,有血。”
待一切都回歸平靜之時,已是傍晚時分。
婧軒迷迷糊糊的躺在天開殿的床榻上,她能聽到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的聲音,想睜開眼睛去看,卻覺得眼皮很重,怎麼都睜不開眼。
怡人站在寢殿的床榻前,小聲對樂盈說著,“皇後娘娘怎麼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這突然就小產了,讓她怎麼接受的了。”
樂盈歎了口氣,說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皇後娘娘也是太過乏累,才沒有察覺的吧。說道也怪,皇上夜夜來坤寧宮,卻不讓告訴皇後娘娘,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怡人道:“也怪我們太粗心大意了,連娘娘有了身孕都沒發覺。”
樂盈道:“這件事一定要瞞著皇後娘娘,大將軍和亮世子剛被貶到西北去,又出了這樣的事,皇後娘娘的心可怎麼受得了啊。”
“是啊。”
等婧軒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趙妍柔站在坤寧宮的寢殿裏,洗著手中的手帕,正準備給婧軒擦臉。完顏令儀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問道:“怎麼樣,皇後娘娘醒了沒?”
趙妍柔搖了搖頭,在床邊坐下。“還沒呢。”
完顏令儀說道:“康貴妃,我先在這兒看著,您去休息會兒吧。”
趙妍柔輕輕點了點頭,“好,皇後娘娘要是醒了,差人給我送個信兒。”
“嗯。”
完顏令儀話音才落,就聽到床榻上一陣動靜,“水,喝水。”婧軒微微張開雙眼,小聲呢喃著。
完顏令儀一陣驚喜,“皇後娘娘,您醒了,快,快請太醫來。”
等衛太醫趕到時,趙妍柔在天開殿門前攔住了衛太醫的去路。
“衛太醫。”
衛沛民上前行了一禮,“康貴妃娘娘萬安。”
趙妍柔麵色清冷,小聲對衛沛民說道:“衛太醫,皇後娘娘心緒不定,千萬不能告訴她小產的事情。”
衛沛民點了點頭,進了寢殿。
“衛太醫,為什麼本宮總覺得小腹很痛?”婧軒窩在床榻上,小聲問道。
衛沛民收起脈枕,輕聲說道:“皇後娘娘隻是近來太過乏累,氣血不足,才會覺得眼前眩暈。天氣寒冷,娘娘在雪地裏暈倒,難免受了寒氣,覺得小腹疼痛。微臣給娘娘開個方子,娘娘隻需安心修養便是。”
婧軒輕輕點了點頭,“有勞衛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