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雖搬到青蓮山莊來住了,說到底,您還是大金的皇後啊。太後和皇上來了,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樂盈拿著個水壺,站在婧軒邊上說道。
婧軒眼中淡然,也不看她一眼,隻自顧的給那幾株牡丹鬆土。“這大金的皇後,我早就當膩了,太後若是覺得我不夠格,任憑她廢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娘娘,縱使裴滿家是如今這般狀況,您也不能灰心喪氣啊。難道您不想把大公子從西北接回來嗎?”
婧軒聞言,心頭輕輕一顫。她扔下手中的鏟子,冷冷的看著樂盈,語氣中帶著幾分絕望,幾分冷然,還有幾分無奈與辛酸。“我又能怎麼辦呢?要我去苦苦哀求龍椅上的那位?我不是沒去求過,到頭來又怎麼樣呢?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白白斷送了我那孩兒的性命。”婧軒的臉上帶著倔強,淚水在她的眼中轉動著。她緊緊地含著淚水,哽咽著,不讓它落下。
樂盈輕輕抹去麵上的淚水,輕聲說道:“這會子暑氣上來了,奴婢去拿把扇子來。”說完便朝著摘月軒的方向去了。
婧軒站在原地,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她抬頭望著頭頂白雲,生生的將眼淚咽了回去。這些年,她流了太多的淚水,隻是那些淚水並不能改變什麼。漸漸地,她學會了坦然,學會了冷漠,既然命運這般折磨她,不低頭又能怎樣呢?就像流不完的淚水,永遠也不會變成珍珠一樣,她隻能咽下去。
就在這時,一邊的樹叢中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皇後當真是厲害,太後和皇上都到青蓮山莊來了,竟然也不出來接駕。真是太目中無人了,真當這天下是她的了。太後因為她的事震怒,連我也罵了一通,我做錯什麼了啊?都怨那個皇後,搞得我一點心情也沒了。”尹才人挽著唐括浮月的手臂,嬌嗔著說道。
“唉,你就少說兩句吧,這隔牆有耳,若是被人聽去了,可怎麼是好。”唐括浮月說道。
“怕什麼?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太後都得供著我呢。也就是你好脾氣,她們那麼嘲笑你,你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尹才人撇著嘴說道,“哎呀,這哪來的水呀,把我的衣裙都弄髒了,這可是蜀錦雙宮綢衣,名貴著呢。”
二人剛過了一個轉角,見婧軒拿著個水瓢蹲在地上,正在給牡丹澆水。
尹才人見了,雙眉一簇,眼中冒出火星來,“哎,你怎麼回事?澆花就澆花,弄得滿地都是水,弄髒了我的衣裙,砍了你的腦袋也賠不起。”
婧軒聞言,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冷眼瞪著尹才人。
唐括浮月見蹲在地上的人是婧軒,不禁大吃一驚,急忙拉住尹才人,叫她不要說話。誰知尹才人根本不理會她的勸阻,繼續說道:“你還敢瞪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果然是下賤的奴才,不懂規矩。還不快來給我的衣裙拍拍土,說不定我心情一好,饒你一命。”
婧軒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還沒等尹才人反應過來,一記響亮的耳光清脆的落在她的麵上。尹才人吃痛一聲:“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下賤坯子,竟然敢打我。”
婧軒拍了拍手上的土,冷聲說道:“你不是說本宮目中無人麼?也好讓你見識見識。”
唐括浮月拉著尹才人小聲說道:“這位,這位是皇後娘娘。”
尹才人吃了一驚,眼前的這位婦人穿著樸素,隻是氣質不與常人相同,沒想到竟是皇後。她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後娘娘饒命啊,嬪妾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娘娘饒過嬪妾吧。”
婧軒看著尹才人那副勢利的嘴臉,心中不免有些作嘔。她拉了拉身上的衣裙,淡淡的說道:“康貴妃到底是年輕,對於整肅後宮這件事,看來做的不是很好。今日,本宮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以下犯上,口出狂言的賤人。”婧軒朝摘月軒那邊喊了一聲,“周啟福。”
周啟福聞言匆匆趕來,“奴才在。”
婧軒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尹才人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倒也是個不錯的模樣,本宮還沒問呢,你姓什麼?什麼位份?”
“尹,尹才人……”
“那就賞尹才人掌臉吧,打到她,安靜為止。”婧軒說完,轉身進到摘月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