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18歲,販賣毒品罪,經過終審判決,判處死刑,現按照有關規定,依法執行死刑。
18歲的李清河,雙眼木然的看著近在身前的士兵。
士兵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是一個新手,而李清河的臉色也十分蒼白,似乎他是第一次被判死刑。
當然,這話有點奇怪。
這事兒,在李清河看來,也確實奇怪。
三個月前,他還是一個為社會主義現代化貢獻力量的大一學生。
而三個月後,他就已經跪在刑場上,穿著囚服,雙手反銬著。
他不知道三個月前警察為什麼會在他準備送給女朋友的禮物裏找到一百多克的海洛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沒有見過父母律師的情況下就被判處了死刑。
他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今天,他要死了。
“哥,能求你件事兒麼?”李清河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臉色蒼白的士兵,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
”我是泉市人,我就一個媽,在城南的菜市場賣菜,麻煩你跟他說,我出去打工去了…賺到了錢,就回去。“李清河說道。
那士兵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手指頭好像是因為太用力抓槍把了,微微的有點顫抖。
”求你了哥,老太太養了我18年,就我這麼個兒子,我要死了,總得給她留個念想…“
李清河彎下腰,把頭重重的撞在地上。
”哥,我求你了…“
”時間到了。“
一個穿著軍官裝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大聲說道,”行刑吧。“
士兵微微顫抖著手,將槍頭頂在了李清河的腦袋上。
李清河的眼睛通紅,嘴裏不住的低聲念叨著…求你了,哥。
砰。
槍響。
李清河倒在了地上。
法醫走上前,將李清河的屍體扛上了擔架。
”這孩子沒人收屍,把有用的器官留下來,其他的燒了。“
軍官走到法醫邊上,說道。
法醫點了點頭,帶著李清河的屍體,離開了刑場。
”該醒 了啊。“
一個幽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李清河的腦子裏。
李清河猛的顫抖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天花板上白色的日光燈。
燈管旁,有蛾子在飛。
不時的有蛾子撞在燈管上,發出蹬蹬蹬的聲音。
李清河的眼神有點渙散。
幾秒鍾之後,李清河的瞳孔,慢慢的凝聚出了絲絲的光芒。
於是,李清河,坐了起來。
頭疼。
鑽心的頭疼。
李清河痛苦的捂住腦袋。
他的腦袋上,纏著一圈的繃帶。
繃帶很厚,厚到讓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非常的重。
李清河咬住牙齒。
他知道現在不是痛苦的時候。
他需要搞清楚,這是在哪?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很明顯這不是陰曹地府,因為沒有哪個陰曹地府會像眼前這樣,有燈光,有桌椅,什麼都有。
李清河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類似於手術台的桌子上,身下是冰冷的鐵板。
掙紮了一下,李清河站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了不遠處門上的三個字。
”活下去。“
李清河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口,想要開門,可是卻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