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令劉歸凡微微一愣,“姓史?”
引路的丫鬟笑著說道:“太傅隻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如今的工部尚書史清,府上的小姐自然也姓史。”
原來是這樣,劉歸凡微微頷首,“冒昧了。”
這時那二小姐史怡已經到了跟前,丹鳳眼,笑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劉歸凡,歪著腦袋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劉歸凡趕忙衝著她行禮,“恭親王府二小姐劉歸凡,見過史家二姐姐。”
史怡在聽到她的自我介紹之後,甜美的笑容漸漸地沉澱了下去,露出不友好的嗤笑,“原來你就是京中流傳的,那個陷害家姐的劉歸凡,這般不要臉的人物,誰準許你上來就衝著我叫姐姐的?!”
劉歸凡眨巴了眼睛,“不叫你姐姐,難不成喚你妹妹?”
史怡一愣,眯著眼睛再次打量了她一番,見著她身形出挑,相貌也是上乘,和京城中傳的鄉野村姑儀態截然不同,膚色嬌嫩竟比自己還要雪白,心下頓時不滿,“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挑刺嗎?”
說完,用帕子遮住閉口,厭惡的叫道:“哎呀呀,是誰將你這個野種給請來了,當真是令人惡心!”
挑刺?她不過才叫了一句姐姐,就惹出這麼多的事情,明明是你在挑刺才對。
劉歸凡烏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寒意,快的根本讓人撲捉不到,嘴角一勾,“自然是二叔公楚太傅將我請來的,二姐姐若是不滿,不如和楚太傅說一聲,我保證立刻就離開,絕對不在二姐姐的麵前,礙著你的眼。”
史怡本以為劉歸凡是個軟柿子,一聽這話頓時更加的惱怒,指著她的鼻子吼道:“你別以為搬出太傅我就回怕了你,當初你娘就在京城呆不下去,後來跑到別處生了你,現在你回到京城,以為你一個野種,就能在這兒立足了嗎?!”
野種,又是野種。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侮辱她娘,更討厭別人叫她野種。
劉歸凡的手死死的掐著自己,鑽心的疼痛讓她奪回自己的理智。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回到京城之後,這麼多人對自己不友好,現在看來,不過是有些人天生就愛惹事,天生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她冷笑一聲,“我怎麼不能立足了?我這不是在府上站的安安穩穩,在史家二姐姐你的麵前站的平整,難不成你對我有意見?”
史怡見她眉眼沒動,擺明了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裏,怒氣更甚,一雙眸子眼看就要被怒火給掩蓋,“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劉歸凡心下一沉,自從四皇子妃顧芸對她表示友好之後,已經許久沒人敢當著她的麵這麼指手畫腳了。
這個史怡,還真是不錯。
劉歸凡淺笑著看向麵前的人,本以為來這太傅府能碰上個厲害的,沒想到竟然又是一個和楚容那般沒腦子的女人,這是怎麼了,聰明人都躲起來了嗎?
如是往常,她肯定要找補回麵子,好好的吵上一架,不過今日畢竟是太傅的壽辰,劉歸凡不想再和史怡爭吵下去,要是真鬧出點什麼動靜,隻怕是不好收場。
微微的側了身子,劉歸凡打算饒過史怡往望月亭而去,但就是因為這樣的態度,令本就動怒的史怡更加的火冒三丈,一伸手將劉歸凡推的往後踉蹌了幾句,嗬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就在這時,從望月亭上傳來一個無比柔和的聲音,說道:“史怡,劉妹妹畢竟是被外公請來,你怎麼可以這樣無禮的對待府上的客人?”
劉歸凡聞聲,背上有一陣寒意閃過,手指不受控製的恰進了肉裏,這個聲音,她就算是化成灰也會記得。
她慢慢地抬頭,目光落在從望月亭中款款走出的絕代佳人的身上,耳邊還回響著剛才丫鬟對佳人的介紹:我們大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即便是對著下人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可就是這個人,前世,在破廟裏麵毫不猶豫的一劍解決了劉歸凡的性命,棄之如裨益一般的說——你一個野種,不配知道我是誰。
劉歸凡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是她,果然是她,說自己是恭親王府恥辱的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