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
敲擊聲依舊很有節奏,也令人詫異地好聽,但比之前要多了一下,力度也更重了幾分。
紫獄皺了下眉頭。
咯、咯、咯、咯、咯。
敲門聲又多了一下,力度又重了幾分,夾雜著一股焦躁的味道。
紫獄眉毛狠狠地擰了個結,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聽去,心中咯噔地跳了一下,仿佛漏了一拍。
那人敲的,竟然是那家理發店的門。
……
人們開始了往日的勞作,然而目行走往來時目光依舊落在理發鋪的門前無法挪開。
對於世代久居此地的人們來說,眼前這名少女的容貌足以令他們驚為天人,這樣傾城的人,為何要在這裏的理發鋪駐足?
層層的不解與惋惜滯留在人們的眼底,然而卻沒有人膽敢上前阻攔。鎮上的人們並沒有勇氣去正麵和這樣一名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女交談,除卻投以豔慕的目光之外,再多靠近一步都似乎是褻瀆。
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少女身上佩戴著的一個飾物,組織著人們除視線之外的任何行動。
一件淡銀色的上揚肩甲,上麵勾勒著鏤空的圖案。
這件肩甲的存在,令見到少女的人們望而生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敲開理發鋪的門,無助地等待著即將接踵而來的無助的屈辱。
“又一個姑娘要被糟蹋了。”帶著種種感慨的歎息聲響起,說話的是離理發鋪最近的米店的老板,他腆著大肚子,一臉惋惜地搖著頭,“這樣的仙女都要受到他的侮辱,他難道是妖怪嗎?”
人們讚同地點著頭,但依舊沒人多說什麼。
……
接連敲了三次,門依舊沒開,少女看了一眼走來的方向,目光落回來的時候明顯多了一抹清晰的焦躁感。她伸手摸了一下垂在肩上的發梢,一翻手,不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柄通體晶瑩的短劍。
她將短劍抵在門上,認真想了想,繼而輕輕歎了口氣,將短劍收了回去,抬起手剛要再度敲門,卻看門忽地開了。
吱呀。
令人牙酸的聲音從門縫中擠了出來,木門緩緩打開了。一道披著淩亂長發的人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少女有些詫異地看著出來的人影,盯了半晌,撲哧一下笑了:“呦,這兒還蹲著一位。”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家夥,實在太挫了。
紫獄抖了個激靈。本來,他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醒了。
他抬起頭,看著少女,臉上一片的不爽。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攪人清夢也就算了,居然開口就……
嘲諷?
嘲諷!說他個兒矬!
矬子!喵了個咪的!
紫獄牛勁兒一下就竄上來了!
他抬抬手,剛想唇槍舌劍地反駁!卻看少女上前一步,一下子就閃了進去。
“夥計,開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
陽光從門口打進來,令屋子裏並不會顯得昏暗,少女徑直走到座位上坐下,摘下肩甲放到桌子上,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的影像,平靜道:“那麼,請你開始吧,我需要將頭發塗成另外一種顏色。”
紫獄哼了一聲,走到了少女座位後麵,伸手在少女頭上一切,繼而抵到自己胸前,癟了癟嘴一臉得意:“呀,這兒還站著一位。”說完,他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還踮著腳尖的。”
“……”
少女心裏暗哼了一聲,也沒打算接紫獄的話,淡道:“請你動手吧,另外,我還需要你幫我弄一套衣服。這是酬金。”說完,將一枚金幣放在了肩甲的邊上。
紫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淡灰色的肩甲迎著透進來的陽光,將上麵一幅並不算繁冗的鏤空紋路的圖案映了出來——靈凰展翼,浴火而生,一幅栩栩如生的飛鳳圖。
他心中一緊,搖了搖頭:“我不會染頭發。”
少女嗆聲道:“那你會什麼,製作高蹺嗎?”
紫獄暗怒,哼了一聲,頗感自豪地道:“我會理發,而且手藝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