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了神位,海利亞藏匿月臨江的空間自然無所遁形,冰兒很輕鬆地將月臨江再次喚了出來。
光芒閃動,月臨江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她安靜地閉著雙眼,臉上沒有半分的緊張與焦慮,白衣若傾斜下的月光般,輕輕籠罩在身上,嫻靜悠然。
“你倒是輕鬆。”
墨羽琳希從天而降,身上沒有沾染半片雪花,冬神宮毀滅帶來的衝擊顯然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影響,她落在月臨江身側,乜斜一眼,淡然道:“如果你回不來,未必不是個不錯的選擇。”
月臨江張開眼,和墨羽琳希對視一眼,感受著對方投來的敵意,搖搖頭沒再多說,轉看向紫獄,抿嘴輕笑,眼中洋溢著滿足,張了張嘴,本想說謝謝,上到嘴邊,終究咽了下去。
“我回來了,主人。”
“啊啊,回來就好。”
紫獄隨意笑笑,走上前,拉住月臨江的手,轉身邁開了步子:“我們走吧。”
冰兒瞧了兩人一眼,嘻嘻一笑,冰白色小手一揚:“嘻,紫獄哥,我也要!”
墨羽琳希挑了下眉頭,遲疑些許,跟著冰兒的動作抬起了手,悶聲道:“喂,紫獄,公平一點,這邊也要。”
紫獄翻了個白眼,狠狠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走不走——走的話,想牽手,左手牽右手,趕緊的!”
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冰兒初化人形,顯得興奮不已,一路像是麻雀般嘰嘰喳喳個不停,盡管有煩人,卻讓原本凝固的空氣多了幾分活潑,趕路也不至那麼單調。
四人一路前行,風雪漸息。雪原將盡未盡的地方,便是大陸的最北端,天塹之隔的所在,遠看過去,便看到一道豎立在天地之間的巨大暗色屏障,恍如神明的戰刀,將世間一分為二。
冰寒的空氣中多了一絲一樣的妖氣,提醒著眾人已經進入了妖魔族的領地。
紫獄停下了腳步,周遭彌漫的妖氣給他帶來了一股難以忽略的壓力,目光落向天塹之隔,若有所思道:“琳希,我們該怎麼進去?”
“走進去就好。”墨羽琳希搖頭道:“這天塹這個的作用,隻是阻止妖魔無法出來,但並不會阻止人進去。”
紫獄不由愕然,半晌之後麵露歎息,天塹之隔的製造者無疑正是那些已經失去的“後神”,這些後神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防禦,而是為了囚禁自己,以及今後出生於這片土地的後代,今日的妖魔。
墨羽琳希道:“那邊的世界,我想你去過之後,或許不希望再去第二次。隻有妖魔那樣個體力量超長的存在,才能生存在那片土地。”
月臨江頷首,對於天塹之隔的彼端,她也曾有所耳聞:“那些妖魔——”
“那些妖魔——你知道他們的來曆,”墨羽琳希淡淡打斷了月臨江,轉看向紫獄,淡道,“他們的先祖無怨無悔,為了其他人的生存,畫地為牢,將自己封在了這裏,但後代,卻未必會這麼想。”
紫獄沉吟道:“千百年前的豐功偉績已不複往昔,遺留下來的隻有怨恨與不甘。”
墨羽琳希笑道:“對,就是怨恨與不甘,而這些,驅使著他們不顧性命衝破這天譴,毀滅這些將他們異化,在無知的和平中腐朽的仇人。”
她說著,頓了下,回頭眺向遠方,嫣然一笑:“這剛好和我一樣。”
盡管在校,然而墨羽琳希的那雙眸子不在清澈,充斥其中的怨恨清晰可見。紫獄輕歎一聲,沒再多停留,抬手示意,旋即朝著天塹之隔走去。
……
天塹之隔過後,便是一片囚禁在暗紫色牢獄中的天地。走入妖魔的領地,紫獄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一陣令人極其不舒服的壓抑,並不是來自妖魔的氣息,而是周遭的股股穿梭的流光。這些流光長短不一,小的隻有手指長短,大的卻有數米之長,顏色也不盡相同,通體散發的光芒照亮四周,令這妖魔的領地不至於像想象中的那般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