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大捷(1 / 3)

雪過天晴,碧空萬裏。

冬日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周身都泛著一股愜意。

韋敬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隨從,冷著臉跳下了馬,大步走進院中。崔家的管事陪著笑迎上來,卻被他一把推開。

“崔景鈺,給老子滾出來!”韋敬抬腳轟地將門踢開,裏麵傳出一陣嬌滴滴的驚叫聲。

韋敬的腳抬在半空,一時愣住。

屋裏布置清雅,坐著四五個容貌清麗的豔妝少女,俱都被他嚇得花容失色。崔景鈺斜靠在憑幾上,身邊則坐著一個秀雅脫俗的女子。

韋敬一看到那個女子,難以置信道:“意如!”

薛意如朝他微微一笑,露出責備之意,“世子好大的火氣,一來就嚇著了我家小女郎。”

她容貌不算絕色,可神態語調,無意不透著一股久浸風塵的媚意。韋敬霎時骨酥體麻,氣勢軟了下來。

“我的心肝命兒呀,”韋敬笑嘻嘻地拉著薛意如的手,道:“你可終於肯再見我了?我送給你的那副手執白玉蓮,你可喜歡?。我知道你最討厭我俗氣,所以我不送你珠寶,送你一朵玉蓮。”

薛如意笑著嗔道:“你那禮物太貴重,意娘消受不起呢。”

“消受得起!”韋敬忙道,“你就是我的觀音菩薩,求你救救我吧……”

崔景鈺在旁邊聽著覺得越發不堪,眉頭輕輕一皺。

薛如意敏銳察覺,笑著把手抽了回來,道:“今日是崔四郎做東,將奴請來作陪呢。”

崔景鈺方開口,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語調,道:“前些日子不留神傷了世子,今日特意請了薛娘子做說客,像世子賠禮道歉。”

韋敬摸著還隱隱作痛的鼻子,冷笑道:“崔中書倒是知道投其所好呀。”

崔景鈺勾唇一笑,“既是賠禮,自然要討對方歡心。世子位高權重,想取悅你的人不知道多少,想必什麼法子都用盡了。若不使點巧出來,如何顯得我的誠意?”

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冷冰冰的,可說詞卻確實充滿討好之意。能讓高高在上的崔景鈺俯身低頭,韋敬頓覺揚眉吐氣,鼻子的疼痛便不算得什麼了。

薛如意湊近他,吐氣如蘭道,“世子氣量大,何必為了那點小事置氣這麼久?今日崔郎還帶來了好酒,你們飲酒作詩,奴給你們唱支曲兒吧。”

崔景鈺亦道:“之前實是無心,確實是在陪武家小世子玩耍。”

美人都說到這份上,韋敬也隻得見好就收。

“世子,請!”崔景鈺斟上了酒,微微一笑。

韋敬聞著酒香,聽著自己思慕已久的花娘低聲吟唱,心想崔景鈺為了賠罪,連薛如意這等尋常都請不動的娘子都請來了,可見真是有心。

他便越發覺得這崔景鈺也不過如此,裝得像個漢子,實際上還不是個慫貨。未婚妻被調戲了,他也隻敢朝自己扔個雪球罷了。

想到此,韋敬越發得意,眼露輕蔑之色,同崔景鈺推杯換盞起來。

薛如意立刻讓手下小女郎們招呼著韋敬的隨從,一群男人吃吃喝喝,場麵頓時熱鬧了起來。

兩個時辰過後,屋內的男人們大都已喝得東倒西歪,睡死過去。有些人則抱著小女郎,轉去別的廂房,快活了起來。

崔景鈺斜靠在窗下,閉著眼睛,嘴唇濕潤,白玉似的臉頰上泛著紅暈。他這一副醉酒之態,足可以讓人好生寫幾首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