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染。”
“沐先生?”安汐染初聽到他的聲音,心裏咯噔地跳了一下。她怎麼忘了,上次因為沐雲簫要還東西給她,他們互留了電話。隻是後來沐雲簫因為突然有事,而沒有將手稿和照片給她而已。
沐雲簫低低地聲音自電話裏傳出來,聽得出來他好像很累,仿佛幾天沒睡一般。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帶著不同以往的磁性。
“你怎麼了,很累嗎?”聽到她疲憊的聲音,安汐染突然有些擔心。
“嗯,剛剛結束了一個手術,有些睡眠不足。”實際上,沐雲簫自那天趕到英國後,已經整整兩天一夜沒有合過眼睛。高強度的手術讓他的體力幾乎透支,剛下手術台的他突然很想聽到她的聲音,仿佛隻要聽到她的聲音一身的疲憊便都消除了一般。毫不猶豫地撥通過去,聽著她的聲音自話筒裏傳來,心裏被蹦極地弦鬆了。
“哦,那你趕快回去好好地睡一覺吧。”安汐染知道沐雲簫是心髒科的醫生,能讓他主持的手術必然是極其棘手的。看來這場手術並不像他輕描淡寫說的那麼輕鬆吧。
“花收到了沒,喜歡嗎?”沐雲簫輕輕一笑,沒想到她會關心他。他以為依那天她對自己的態度,她該是不會再理會自己了。
“花是你送的?”安汐染一陣驚呼,沒想到這束香水百合居然會是他送的。
“嗯,我明天回國。我們可以見一麵嗎?”他知道安汐染在怪他,所以他覺得他們有必要見一麵,將安汐染所有的疑惑都解除。
“等你回國再說吧,你先去休息。”
“好,那再見。”
“再見。”安汐染等著他掛電話,結果卻沒有意料中的嘟嘟聲。“怎麼還不掛?”
沐雲簫淡淡地笑,從他身邊經過的護士不由地被他的那抹發自內心的笑容驚呆了。沐醫生雖然溫柔有禮,可是卻很少笑,她們更是從來沒見過沐醫生笑得這麼溫柔過。這個和他通電話的人,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沐醫生笑得這麼開心呢?
“你先掛吧。”沐雲簫隻想能多聽一會兒安汐染的聲音,她的聲音有種讓人莫名心安的魔力。
“好吧,那我掛咯。再見。”安汐染被他的堅持弄得一笑,看來他真是嫌錢多了,可也用不著為移動做貢獻啊,國際長途很貴的。
“表姐,是的電話啊。”夏安安在安汐染的背後站老久了。可是表姐打了半天的電話居然無視了她的存在,見她掛機便將下巴放在安汐染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安汐染的側臉。哼哼,有問題,絕對的有問題。她敢肯定,這個打電話來的人,絕對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安汐染對之有好感的男人。
別看安汐染平時好像都是一副好相處的樣子。其實她這個人對陌生人都很有距離感,禮貌而疏遠。也隻有真正得到她認可的人,她才會與之交心。但是,依剛才表姐打電話的語氣、表情,她斷定,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夏安安,你想嚇死人啊。”安汐染被夏安安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抖掉肩膀上的腦袋,將手機放回抽屜。
哈哈,看吧看吧,她就說有問題吧。做賊心虛!
“表姐,剛才給你打電話的人,該不會就是這三束花裏麵其中一位吧。”夏安安瞟了一眼桌上的三束花,大膽猜測。
“你不好好在外麵工作,跑進來幹嗎?”安汐染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右手微曲,夏安安來不及躲閃,已經扣了上去。
“表姐,你越來越暴力了。”夏安安有怒不敢言。
“誰讓你偷聽我電話。”安汐染任她繼續裝著可憐,將桌上的丟棄的廢紙全部丟入了廢紙。
“我哪有偷聽你電話,丁儀她們讓我進來問你,中午咱們去哪裏用餐。”
“都已經中午了?”安汐染抬手看了一下時間,果然,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一刻。
“哼哼!有些人,打電話打得廢寢忘食了吧。”夏安安憤憤地說道。
“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你們出去吃吧,幫我帶回來好了。”想到還有畫稿沒完成,安汐染便不打算出去了。
“那好吧。”夏安安走到一半,又被安汐染叫住了。
“對了,安安,幫我用瓶子把花插起來。”安汐染指了指桌上的花。
“那些花呢?”夏安安抱過桌上的香水百合,努了努嘴,該不會讓她把那兩束都丟了吧。
“插起來吧,有人白給,咱們難道還嫌棄?”反正有人給她們工作室的綠化做貢獻,她樂得不花錢。
摟著花出去的夏安安,自然又是和丁儀和西西圍到一起,嘰裏咕嚕地說了一番。這才提著包包,跟安汐染說了一聲後這才一路嘻嘻哈哈地出去吃飯了。
心無旁騖地安汐染攤開畫紙,手拿著一隻鉛筆細細地在紙上勾勒著。其實在用電腦繪圖愈來愈簡單快捷的今天,安汐染還是喜歡用最原始的方法繪圖。隻因為,她喜歡聽到鉛筆芯落在紙上,與紙之間發出的那種沙沙聲。而且,每當繪圖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會覺得很平靜。仿佛她的世界裏就隻剩下了繪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