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地說:“小顏,在裏麵的時候,我真的有很多次都熬不下去了,我有一個姐妹吞了二極管,差點死了,當初我也不想活,後來有一個比我大的姐姐她知道我的事,我們也許最大的樂趣就是談談愛情,她就安慰我說:莉莉啊,你比我好啊,我是被男人拋棄了,男人在外麵有了女人,我一生氣把那女人打了,現在什麼都沒了,你呢,外麵有一個小男人喜歡你,那麼死心塌地,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呢!”我想是的,我有什麼不好好活呢,你小小年紀,比我小那麼多,可是做的這麼的好,我想是我的福氣,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吧,它沒有虧待我,雖然讓我生下來就是孤兒,遇到不好的人,可最後還是遇到了你這個小——”,她抬頭看著我,手摸著我的臉說:“男人!”,她仔細地看著我,不說了,一點點地看著我,摸著我的臉。
我看著她,不自覺地一笑說:“真是不同了,我感覺我文化層次都趕不上你了,說出來的話都是特有詩意!”
“你壞,就會笑話我!”,她嘟起嘴,完全一個孩子的模樣。
“怎麼了啊,老公逗你幾句不行啊,真的變樣了,變的是我喜歡的樣子了,我可不喜歡你以前那麼的凶!”
“恩,其實監獄怎麼說呢!”,她皺著眉頭說:“好像是一部電影裏說的,監獄不是使人從心裏屈服,而是一點點地消除你的體力,消磨你的銳氣!讓你身體不行了,意誌不行了,沒法再鬧騰了!其實——”,她又是很傷感地說:“小顏,我感覺我一點都配不上你的,我這麼大年紀,跟過別人,又進過裏麵,這樣的一個女人還能得到你這一切,我感覺——天呢,真的無法想像的,別人會怎麼看呢!”
我打斷她的話,把她抱的緊緊地說:“傻不傻你,乖,你在我心裏是最美好的,人活著是為了給別人看嗎?我們心裏開心就好,我們是活我們自己的生命,人著一輩子不容易,何必在意別人怎麼看,到頭來,到了最後,想想那些很不值得!”
她哭了,沒聲音,眼角出現一些淚,抿著嘴點著頭說:“恩,是的,謝謝你,老公!”,她說著,眼含淚,抹去所有委屈的表情,讓我感覺自己有著某種超越時間的成熟。
那天晚上,我們聊到快天亮,才抱在一起睡去,我們說好了,我們留在孤兒院,一起照顧孩子,我準備把美國那邊的事務所暫時交給別人來管,而我和她留在橫江,我們一起過我們的子。
那天晚上,我們做了個決定,我想在孤兒院附近開一家餐廳,這是我很早就有的理想,雖然彼得把家產的一半給我了,但是我不太想用那錢,我要用我跟她一起奮鬥,一起創業,一起養活這些孩子們,她很開心,她說她要做老板娘了,很賢惠的那種,天天忙碌著,很開心。
那個時候似乎就是希望的開始,就如同一個生命在新的時空下又煥發了新的活力,我們又開始有了希望,有了自己的明天。
她真的很開心,她還說等時機成熟了,讓貝貝知道她的身世,而我有一點顧慮,那就是貝貝如果知道莉姐是她的母親,再想到我跟她也有過那一插曲的時候,會怎樣的反應,這是我無比擔心的。
我想莉姐應該會原諒我的吧,我相信這些,與她們母女的相認比起來,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第二天,我們睡到了中午,是貝貝打來電話的,說她要趕回片場,她男朋友來接她了,他們過來看看我們就走。
當我聽到她說她男朋友的時候,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不是嫉妒,不是坦然,說不好,而莉姐很興奮,她起來的時候一直跟我說:“哎,不知道這丫頭的眼光怎麼樣,我可不希望是那種看起來油裏油氣的,要是能有我剛認識你時你的那種老實樣就好了!”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笑著說:“別傻了,她們這代孩子不一樣,80後,比我們開放!”
“去,你不也80年的嗎?”
我一笑說:“七九年的我,不是一代,嗬!”
我笑著,心裏想著貝貝的那個男朋友。
穿好衣服,我和莉姐走了出去,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男人和貝貝還有張阿姨站在院子裏說話,我們走了過去,可是靠近後,我看到,那個男人不是我想的那樣,不是貝貝的同齡人,看起來有點大,是個洋鬼子。那感覺應該比我都大很多的,三十多歲的樣子。
莉姐傻了,她在我的旁邊拉著我的衣服說:“別嚇我!”
可是貝貝看到了我們,她笑著走了過來,隻她一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