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左右的中國,可以說是相當困難的時代,吃用都很貧乏,信息也非常閉塞。那時的政策是不允許和別的國家進行過多的接觸;就算是屬於中國國土的寶島台灣也是不能隨意來往的,說小了是違反紀律,說大了就是通敵叛國。陳老先生說的這一席話,怎能叫曾子期心中不疑?
陳老先生見曾子期臉上微微變色,不由得撫額一笑,“你這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知道變通呢?台灣也是我國的寶島,海岸邊漁村頗多。捕魚的時節一到,幾百艘漁船一同外出捕魚,那個時候海監如何管得了這麼多事情,我們就拿多餘的貨物與他們交換,除此之外,我們也會派人去福建等地上岸買賣一起日用的必須品,不過路途遙遠,要很久才能回來。”曾子期一聽老者如此說來就恍然大悟,相顧一笑。
“年輕人,那日村長救你們回來的時候,我見你穿的是軍服,現下我也不問你是怎麼回事,看你年輕淳樸,又知書達理,不像是個惡人,隻是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老者一番話直問到了曾子期的心裏,回想在那熊熊烈焰包圍的基地醫院中,師兄冒死救他,希望他能完成師傅的囑托,而今被救到這座漁村,和阿紅相依為命,今後的路也不知道怎麼走下去。望著洶湧翻滾的浪濤,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了。
“你有什麼話就說給老朽聽聽吧,老朽若是能幫得著的,一定相助。”聽到老先生這話,曾子期也是按耐不住,便將自己和師兄在基地中的遭遇一一說出,陳老先生聽到阿紅如今已是孤兒,也是潸然淚下,“老先生,子期在這裏請問您一件事。”“但說無妨,老朽若是知曉一二,必然相告。”“我師傅曾囑咐我們師兄弟二人去找一個叫龍脊島的地方,並傳下‘霧散之時,必是翔龍升天之日’,老先生可曾聽到過此地?”
“龍脊島?!”陳老先生好似被這三個字一震,手中茶壺險些落下,也不回答子期,口中念道:
“赤子丹心傲四方,怒發仗劍行天下,勇冠九州無人敵,衝陣扶義除世疾。”
聽見陳老先生念出的詩句,曾子期回頭吃驚得看著老者,“老先生,你怎會知道《丹心傲決》的開篇詩句的?!”
“《丹心傲決》?”老先生顯得格外的興奮,微顫顫得竟有些站不住了,曾子期將他輕輕扶住,“早年,我的師傅在世時是個郎中,帶著我雲遊四方。那時候也是連年的戰亂,民不聊生,我們路過許多被燒毀的村莊,看見過掛滿死屍的樹,見過吃人的災民。但最是嚴重的是那些死屍腐爛後造成的瘟疫,那瘟疫如同洪水猛獸般肆虐八方,無數的人都病倒等死。我師傅行醫多年,見不得這樣的光景,就試著去醫治他們,可是惡疫哪裏是雲遊郎中治得好的?是日,我和師傅走過一片山林,見天邊燃起了煙火夾雜著廝殺之聲,心想可能又鬧起了山匪,就遠遠躲了起來。過了不多時,一道紅光穿天,廝殺聲也漸漸變弱。過了良久,我和師傅才悄聲來到那村子裏,見到一位頭戴鬥笠的俠士,背上插了一把長劍。正是他趕走了那夥山匪。那俠士見我師傅手中所持的藥帆,便得知他是個郎中,就塞了些草藥給我我師傅。想我師父雖是個雲遊郎中,但也識得頗多草藥,但見那俠士所給的是一種邊葉都是青綠色而中間的莖卻是白色的怪異草葉。那俠士說這叫龍骨葉,能治那肆虐的瘟疫,見我師傅是個郎中就給了他些,希望他能治療世人的痛疾,而平這亂世則是他的責任。分道的時候,我師傅問他哪裏還能再找到這種草藥,那俠士仰天一笑說‘龍骨生龍脊,龍脊隱霧中,鐵鞋縱踏破,霧散自會現!’便唱著那首詩走了。而後我和師傅踏遍神州大地也沒有找到‘龍脊’。我師傅死後,我因為逃避戰亂碰巧來到了這漁村,想不到,居然在身子要踏進棺材時又得見了那俠士的後人,老朽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