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度信奉為神一般的男人,親手毀掉了她的一切。
不僅如此,連帶著心底最深的信念也全都掀翻。
他沒救母親。
她可以忍受一切,可唯獨這個,那是她最親的人,他怎麼可以……
蘇安顏握緊的手泛著血白,痛得難以附加。
她睜著眼,流著淚,人都說難過的時候哭出來就會好,可為什麼她哭了這麼久,還是沒好……
所以,都是騙人的。
都是騙子。
誰都不能信。
無聲的哭泣,讓一旁的專人護士看到這裏,嚇到不行,護士連忙跑了出去,找醫生。
走廊的盡頭,男人身上是肅殺的氣息,涼風刮來,更增添刺骨寒意。
手上打破玻璃流出的血也已經凝固,好像察覺不到疼痛一樣,男人就那樣一直靜靜的平視遠方。
魚離不開水,水卻煮了魚。
這場對峙中,誰是水?誰是魚?其實在他心中早已分出,隻是沒人看得出來,更不會有人想得到他才是那條魚,才是弱方。
都說他冷血無情,他的情他的血都在她身上,她想逃,他用盡一切阻擋,她認不清自己的心,他費盡心機讓她看清,如今,她恨,那他便讓她恨,恨,總比不恨的好,恨他,那就會有所牽掛……那他就更有理由將她占在身邊,不放任她走。
……
淩晨,手術會議室內。
路一帆剛和一眾權威醫生們討論完,席幕遠就走了進去。
路一帆頭都大了,心內一陣歎氣,他這都交的什麼朋友?
席幕遠看著他,聲音冷漠,“手術可行嗎?”
路一帆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行是行,但沒有十足的把握,也許會留下點問題。”
“那就進行。”
席幕遠沒有給路一帆繼續說的機會,直接切斷。
江易衡和席幕遠,在路一帆心中,就是兩個變態。
沒人比這兩人心裏還陰暗了,如果不是自小就認識,並且都是兄弟,路一帆保不準早就報警。
他深呼吸一口氣,他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這輩子有這樣兩個兄弟。
……
病房內,一個黃毛穿戴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口罩朝她走來。
看清床上女孩的臉時,黃毛覺得有點可惜,想到雇主的要求,還是痛下狠心,拿起事先兌好藥水的針管就要往她身上紮去。
而蘇安顏看著眼前人,猛地想起了那個夜晚,同樣的給她輸液袋裏兌藥的人。
不知是看淡生死還是怎麼了,此刻她的心卻是無比平靜。
女孩的淡然倒是讓黃毛有點慌了,黃毛拿著針管的手開始了顫抖。
蘇安顏卻淡淡的開了口,“這藥可以讓我死掉嗎?”
話落下,黃毛咽了咽口水,覺得渾身發涼,這女孩似乎淡定得過分了……
怎麼表現得一點都不害怕……
即便有疑問,但他還是回答道,“應該沒有死那麼嚴重吧!”
他也不知道這藥是什麼藥,但肯定不會死就是了,不然自己老大也不會接這單生意,他們雖然是道上混的,雖然以謀求錢財為主,但也不希望枉害人性命,這點簡單的原則還是有的。